陰霾下的城市蒼夷滿目,街頭殘垣斷壁,路面深淺不一的彈坑,商店的大門緊閉,馬路上蕭瑟的只有橫陳的屍體。
「江,我應該早點帶你來看華沙的,我們華沙,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她很美」安娜有些後悔應該早點帶朋友來見華沙。
蘇江安慰道:「沒關係,我看見不一樣的華沙」一個在炮火下頑強支撐的城市。
醫療隊很快到了醫院,醫院裡面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蘇江雖然還是有點不太能適應,但已經不像那個血光之夜見到腸子裸露在外面蠕動的時候,那麼反胃。
她還記得在邊境的醫院看完膿瘡,然後淡定的喝牛奶,那是她唯一次領到牛奶,她不是個喜歡喝牛奶的人,連續很長時間差勁伙食讓她寫下無數封投訴信,當然一封也沒有抗議一出去,她只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牛奶。
華沙的醫院裡到處都是傷兵,新來的醫護人員領走各自的任務,迅速投入風暴救援模式,醫院裡躺著的都是他們波蘭的士兵,所以他們照顧的盡心盡力。
蘇江在波蘭待了快一年,波蘭語說的比夾生的德語流暢,所以在無數個值班的夜裡,她聽見傷兵提起家鄉的溫柔,看見傷兵眼裡的堅毅,還有默默躲在角落哭泣的護士。
蘇江已經很久沒有和安娜好好的坐下來說過一句話,她每天都在圍著傷兵打轉,安娜也同樣,但是安娜經常會在晚上的時候和一些人偷偷的出去。
她看到過好幾次,她有些隱隱的為那個少女擔憂,但看到她每次回來的時候,臉上都浮現著笑意,想要提醒她的話就堵在了胸口。
德軍不會讓華沙一直這樣敗落下去,他們需要華沙恢復繁華,漸漸一些店鋪陸陸續續的重新開張,街頭也被波蘭人重新收拾乾淨。
蘇江打理好傷員後,揣著小金庫去看美國的船票和飛機,聽說現在現在一個小時一個票價,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買的起。
波蘭的街頭飄揚著**旗幟,街上隨處可見穿著軍裝的德國人,他們背著槍面容嚴肅,她低著頭繞了過去,她看到有人在街頭戲弄著戴著大衛之星的猶太人。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到槍響聲,那個猶太人應聲倒下,周圍的人全部四散逃走,無人問津。
蘇江差點錯過電車,回過神來急忙追上電車,電車裡的人們都沉悶著,屈辱的亡國者生活不得不小心翼翼,可憐的波蘭人不能怒罵,不能再說祖國,因為德國便衣的秘密警察也許就混雜在人群中。
蘇江被人群擠壓的心肝肺快要嘔出來,仿佛回到了早高峰的地鐵,她要是不想東倒西歪的被撞到別人,就不得不牢牢的抓緊欄杆,她小心的護著衣服里的小金庫。
隔壁的車廂只坐了三個人,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和她懷裡5.6歲的孩子,以及正在閉目養神的軍官。
對比前面空蕩的車廂,蘇江這邊已經連站立都成問題,即使這樣卻沒有人過去,因為一紙警告牌攔住這邊的所有人。
廣播開始播放著宣傳:華沙人民,任何違抗德國政府的行為都將受到懲罰,所以我們再次處決30位反抗者…
這樣的消息蘇江聽的太多,聽說波蘭投降後,華沙大學的教授帶著學生依然在與德國周旋,這樣來看也許華沙從來沒有被征服過。
蘇江好不容易進入人滿為患的售票處,現在前往美國的價位更高,她差一點就要打起偷渡的注意。
可她知道偷渡的高風險,死在戰爭里和病死在黑船里,沒有區別,她只好再原路返回醫院,時逢傍晚,殘陽在街頭半拉著,街景一片蕭瑟。
第6章 命運
華沙的街頭行人很少,了了的行人低著頭,與街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德軍形成鮮明的對比,蘇江加快了步伐,她可不想多逗留在外面很長時間,快到醫院的時候,她看到熟悉的身影快速的進入了一個小巷。
德國人的廣播又在播放著關於反抗者的處決,蘇江吞了吞口水,安娜想要做勇士不畏懼做烈士,她沒有理由阻止,但是她路過小巷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朝裡面瞥了兩眼。
裡面什麼都沒有,她收回目光正打算若無其事的離開的時候,卻聽見細微的聲音。
「江!江?」
蘇江看了一下裡面,她聽見安娜在小聲的叫她。
「什麼事?」她四下的看周圍,雖然道路上沒人,但是她還是慌,誰知道會不會從哪裡冒出什麼人,將自己立刻逮捕或是直接擊斃。
「你過來」安娜向她招手。
蘇江抬腳,又收腳,最終還是跑過去:「怎麼了?」
「太好了,我以為你不會過來」安娜搬開下水道,然後推搡著她下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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