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傷兵發出一聲哀嚎,蘇江回過神給他打了一劑鎮定,傷兵注意到她身旁精神抖擻的阿諾,他伸出無力的手摸摸它的毛髮:「它叫什麼?」
「阿諾」蘇江回復。
「Arno?我的女兒也養了一隻德牧」提及女兒他嚴肅的面孔漸漸柔和。
「它叫什麼?」
「小公主」
「你女兒起的嗎?」
「嗯,她是我的小寶貝」
「她多大了?」
「我離開的時候5歲」
然後對話陷入沉默,蘇江不擅長安慰人,她也想不到什麼安慰德國人的話,所以她也只是看向雪夜裡的月亮。
指揮室里制定下迂迴包抄式的作戰方法,預備從三面包圍蘇軍,迫使蘇軍撤退。一聲令下工廠里修養的傷兵快速的集結。
蘇江被凍醒抬起頭,外面已是深夜,躲在雲層中的皎白映襯著地上的皚皚白雪,反襯出一片亮光,她仰起頭按按脖子,活動僵硬的脈絡,卻看到戰前動員。
「狙擊手待位,一組左前鋒,二組掩護,三組從右面包抄,記住,工廠不能丟……」
蘇江詫異極了,今時今地,此時此刻,他們最應該做的是修養療傷,但士兵收到命令後迅速提槍進入戰鬥狀態,她不知道丟失一個工廠有多重要,她只知道那群人流血像是流水,毫無痛覺,軍官心裡全是陣地部署,戰士心裡全是衝鋒,醫療兵時刻待命。
蘇江站起來,她不知道他們衝去送命她該怎麼辦?
她只是個醫生,只是不小心被滯留在蘇聯,一醒來便在德軍的陣營,她的職業讓她救過不少德國人,但她也治療過蘇聯人,她是中立的,如果在嚴格一些,她更傾向蘇軍,但以她現在的狀態來看,她說什麼蘇軍都不會相信。
她知道蘇軍不要俘虜,她明白如果這群人輸了,她是肯定要挨槍子的,但她真的沒做什麼,如果有,那就是她不該有這麼強烈的求生欲,可面對死亡,誰又真的能平靜呢。
蘇江胡思亂想的時候赫爾曼正在和軍官們發表激昂的演說,這種煽動性的演說令人動容,但蘇江不在演說的內容里,她沒有激情彭拜的感覺,也沒有要赴死的決心,她知道赫爾曼不會送自己離開,這種時候,他說不定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她只想在士兵里找到維爾納,好說服他帶自己逃離,對,她想試圖說服一個德國士兵做逃兵。
她不想那個少年聽完這麼一場蠱惑性的演講後頭腦發熱,對面殘破的工廠二樓漆黑的窗口正架著蘇聯人的槍,他們時刻提防著德軍的反攻,這種一觸即發的戰爭令人恐懼,說到底,她想要說服維爾納不單單因為他正年少,為他的生命感到可惜,她更多是自己不想死在這裡,逃離戰場也需要有戰地經驗的士兵才可以做到,她可不想被後面的執法隊給一槍斃命。
逃到這個工廠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已經到達相對安全的地方,他們會休整一番,然後趁這個時機她可以離開這片工業區,但德軍顯然不這麼想,他們不需要修整一番,所有的一切都不朝著她所想的方向前行。
她一開始只是動了惻隱所以答應維爾納來到這裡,她認為救援完成就可以離開,畢竟莉莎參與前線救援那麼多次都沒有事情,所以她也豪賭一番,但她一時的衝動卻將她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她不想陪著德軍下葬,她茫然的抱著醫藥箱站在士兵的外圍。
「在這裡待著不要動」
蘇江聽到赫爾曼命令式的短語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戰火再次一觸而發。
「嘩啦」
她抱著醫療箱瑟縮著躲在牆根下面,頭頂的玻璃被一陣掃射過來的子彈擊碎,殘渣落在她鋼盔上,玻璃遇上金屬碎裂聲不絕於耳。驚魂未定,外面早已是槍林彈雨,各式槍聲在寂靜的工業區響起,一片連一片。
她恐懼的閉上眼,她的聽覺像是被放大很多倍,她聽見子彈打在金屬上的砰砰砰聲,子彈穿過皮肉的悶悶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槍聲漸漸的低沉下去,短而尖銳的哨聲刺破空氣中的塵埃。
德軍一次性集中大量武器炮火痛毆蘇軍,揍到他們不敢追擊,但德軍勝利的代價是可怕的,德軍此刻已經幾乎沒有了任何軍備,也就是說如果剛剛蘇軍要是能繼續堅持半個小時,那全軍覆沒的便是德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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