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 很少有這麼快回應的——是的,好像沒聽說過哪個女生前腳意識到自己在被示好, 後腳就會說「你也很厲害啊」「我也幫你拍照吧」之類的。
她、她至少應該先確認一下, 問一聲:「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追我嗎?」
然後楊糕就會回應:「我只是想對你好, 你只要接受就好了,但如果你實在覺得有負擔的話……那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
可關鍵是陳睦她沒問啊。
這讓楊糕回憶起了做數學卷子看不懂答案的那種無力感,其實答案要是一步步來他還是能跟上的, 但有些答案它跳步驟,這一跳楊糕就不知道到底進展到哪裡了。
就連幫陳睦和駱駝合影時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如果他還能有心思沉澱一下情緒,可能會拍一組更文藝一點的影像,剛好今天陳睦的棕色格子衫和這風景也相得益彰。
但是因為他沒什麼心思去引導,同時陳睦跟這頭駱駝好像磁場也不太和,所以就拍成了搞怪風——他眼睜睜看著陳睦跟駱駝講道理,然後發展成吵架,再然後駱駝沖她吐口水,還吃她頭髮。
……倒也很有表現力,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與駝合影。
楊糕拍著拍著就笑出來,心情逐漸從不安變得坦然——好在感情的事並不是數學題,原本就沒有標準答案,那哪還有什麼步驟可言。
就這樣騎著駱駝在陽關溜達了一圈,二人便準備再次啟程了,楊糕一邊跟著陳睦返回停車場,一邊看著剛拍的照片傻樂。
陳睦去洗了下被吐了口水的頭髮,走到這兒就已經完全乾了。這沙漠就像個天然烘乾機,讓她不由得感慨:「這邊洗衣服得幹得有多快啊。」
楊糕也抬頭望一眼天上:「薄衣服的話,放太陽底下估計十來分鐘就幹了。想早點到敦煌也是為了這個,再不洗衣服我要沒衣服穿了。」
確實,楊糕所有行李總共就那一個背包,明顯也塞不了幾身衣服。不過想起這茬陳睦就想咽口水:「你那衣服還需要洗嗎?反正……也是香的。」
「什麼啊……都說了不是香味,是你鼻子有問題。」楊糕邊說邊特意離她遠了半步,也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好害羞的。
陳睦看得心猿意馬,走著走著差點撞自己車上去,好在臨了還是反應過來,一邊繞道上車一邊給自己緩解尷尬:「咳,這車……在太陽底下曬這麼久,這會兒估計要悶死……」
她說著拉開車門,用力扇動著想讓裡面的熱氣趕緊出去。
低頭卻看到駕駛座上整齊地鋪著什麼東西——是昨晚買的那件白色披肩。
她不明所以地拿起來:「這個怎麼跑前面來了……」
楊糕一邊鑽進車裡一邊回她:「哦,我看這麼大的太陽,就想著等我們回來座椅肯定燙屁股……嗷,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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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愚蠢,單純,真誠,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