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兩種金屬做了兩張撲克牌,正面則是寶石鑲嵌,一張是紅桃5,一張是梅花6。
陳曜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
那天在雲璽會所的相遇,他們對坐打一把牌,陳曜的AK被她猜穿,她卻自始至終不肯報出自己的底牌,而是直接棄牌,果斷離場。這一幕在陳曜心裡永遠是一個問號,以至於他回到家後還復盤了那一把。
在一起之後,陳曜也問過她:「那天你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當時他們正在陳曜家的沙發上看電影,姜黎黎躺下來,靠著他的腿,她的頭髮柔順地鋪在他的腿上,陳曜今天還記得那一幕。
但她只是說:「我忘了。」
但陳曜知道她並沒有忘,那是他們的第一把牌,她不可能忘。她只是不想告訴他罷了。
而今天她告訴了他自己的底牌。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他。
這是她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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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雪走了之後,宴會繼續。
天色已經黑下來,煙花開始放了,香檳塔也上來了,陳詩妍已經帶著人跳舞,其實和別人以為的不學無術不同,她才是這個階層的女孩子該有的樣子,她會享受,會購物,也會辦各種party,會為了魚子醬的品質把宴會的經理罵得狗血淋頭,也會因為SA的一個眼神讓她不爽而買完店裡所有新款鞋,好讓她一雙雙跪在地上給自己穿,她已經是具備了這個階層的女主人應有的生存技能了。
這個party也是一樣,她把主題定在千禧年,女客人都作Y2K辣妹打扮,為這大概提前餓了很久,都穿吊帶,穿露臍裝,緊身T恤,穿短裙,或者寬大的工裝褲,妝容都帶金屬色,戴棒球帽披散捲髮,拿著啤酒喝。音樂也是群魔亂舞,著裝要求向來對男人寬鬆一點,只有肖葉來仍然陪她玩,黑T恤,寬大牛仔褲,上面還掛著鏈子,也拿了瓶啤酒過來,見陳曜站在門廊下吸菸,道:「幹什麼?生日還擺臉色。」
陳曜其實也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他哪有寂寞的時候,任何時候都有一群人圍上來,這又是他的生日聚會,多少人求爺爺告奶奶混進來只為來他面前露個臉,不過是看他臉色不好,都不敢上來攀談罷了。
但他站在這吸菸的煩惱,也確實是發自內心。
「姜黎黎今天飛瑞典。」他告訴肖葉來。
「嚯。」肖葉來意義不明地讚嘆了一聲,他是真吸菸的人,看陳曜吸菸哪裡忍得住,立刻也拿一根來,湊過來點燃了,吸了一口,終於發表了對此事的評論:「她倒是個聰明人。」
「什麼意思?」陳曜皺眉頭。
他們兩個的朋友關係,平時看著鬆散,其實真遇上事了,只有互相交流,平常那些圍繞他們轉動的小行星沒有談論的資格,因為承擔不起壞後果,像陳曜這樣皺眉頭,其餘人立刻琢磨怎麼接話讓他開心,只有肖葉來,會嘲笑地道:「算她跑得快。」
陳曜立刻就不高興了。
「你不懂。」他說。
這話很不客氣了,但肖葉來還是笑,嘲諷道:「我當然不懂,你實在放不下的話,去攔飛機好了,我現在幫你打電話搖人。」
陳曜感到一種深深的孤獨。
他沒想到肖葉來也不懂,但這份不懂也助長了他這種孤獨和惆悵交織的情緒,他站在南方莊園般的美式門廊下,看著陳詩妍她們在泳池邊狂歡,不知道誰起的頭,一群人涌去放煙花,昏沉的夜色中,明亮的煙花衝上去,綻放開來,噴泉與焰火交織,偏偏音樂也很襯這景色,千禧年的歌旋律中總有種盪氣迴腸的感覺。聽著就覺得自己也變成了傳奇故事中的主人公。
伍誠從姚雪走了之後就消失不見了,陳曜也聽過傳言,說他不思悔改,還和姚雪藕斷絲連,那邊結婚的事又沒放下,一下子從年輕人中老實可靠的形象跌成了垃圾股,連陸思筠那邊也萌生退意。
但就連伍誠這種合照坐邊角的人,也仍然過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陳詩妍鬧得有點不像話,他母親從裡面走出來,暗示他去管管。歷來如此,陳詩妍不成器,肖葉來放浪形骸,談家年剛從北京來不適應,都是「陳曜去管管」,反正陳曜從來都可靠,從來穩重,十三歲被扔到國外一個人上學,也照樣妥妥帖帖,成功為大家打了前哨。任何事教給他,只管放心,連繼承家業也是一把好手……
陳夫人看著陳曜走下台階,去泳池邊約束了一下陳詩妍,陳詩妍向來怕他,果然音樂聲音就小了很多。她裹著披肩在夜色里看著自己的兒子,高大身形,大好年華,即使是她,也不能免俗地有種「不知便宜了哪個小姑娘」的自豪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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