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凡說著沒事,再低頭的時候疼得差點直不起腰,他反手捂著脖子,臉色瞬間就白了。
江敘白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抱住,朗聲對司機說:「去醫院!」
楚雲凡疼得說不出話,他靠在江敘白肩上,不過半分鐘,冷汗就浸濕了江敘白的肩頭。
「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到了。」
江敘白說著安慰的話,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這邊離楚雲凡做常規檢查的醫院很遠,人都快疼暈了,江敘白一看導航,還有十分鐘才到!
「紙……把紙給我。」
楚雲凡撐起身,鼻腔出血,正順著下巴往下流淌,江敘白這一看還得了,到處沒找到紙,只能脫了衣服給他擦。
楚雲凡看到血就心慌,沒撐多久就暈了過去,江敘白抱著他,滿手都是血:「還有多久?!」
司機也急啊,TMD,千萬別死我手裡!
「馬上!」
幸好現在是晚上,車流量減小,一連闖了兩個紅燈,早在車上就已經匯報了楚雲凡的緊急狀況,車還沒停穩,醫護就已經把人從江敘白懷裡抱走了。
江敘白茫然地跟上去,身上手上全是血,深刻的彷徨和茫然再次讓他感到徹骨寒冷。
周宇瑾死的那天,他跑了一整天的項目,做完工作述職,疲憊地回到員工單元樓時,手機沒命地響。
他今天已經接了太多個電話,重要客戶的刁難,研發組同事不作為,把黑鍋甩他頭上,若不是李岩昕幫他開脫,他可能連工作都做不下去了。
他早就該下班了,他早就不應該再接任何人的電話、回任何人的消息,他現在連飯都不想吃,只想趕緊洗個澡睡一覺。
鈴聲伴隨著他上樓,斷了又打,打了又斷,催命一樣。
江敘白煩躁地掏出手機,如果他有錢,一定會毫無顧忌地摔爛手機,當然,如果他有錢,他還上什麼班啊,受什麼窩囊氣啊,掙什麼窩囊費啊。
來電顯示是周宇瑾,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上次聯繫還是跨年時,他們一起去看了篝火晚會。
「餵?小瑾……」
「請問您是周宇瑾的親人嗎?」
江敘白下意識要說是,但聽到醫院那邊嘈雜的人語聲,他意識到出事了。
「不是,我是他的朋友。」
「請您立刻到第三醫院來,周先生正在急救,情況非常不好,您是他的緊急聯繫人,麻煩您聯繫他的家屬。」
簡短的話後,他甚至沒有時間錯愕,丟下手裡的資料就往外跑,他借了同事的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曾經,他和現在一樣,望著急救的燈牌出神,竟是一樣的茫然,甚至抽不出思維祈禱,他愣愣地站著,直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