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心燙。」
李慶手藝不錯,以前拉貨時,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炒好午飯,中午在車上吃,晚上忙到深夜,吃不上員工食堂也只有自己動手,他做得菜和江敘白有很大區別,沒那麼講究,都是最普通好買的菜,大火一炒快速出鍋,美味不如江敘白,但另有一番滋味。
這屋子裡就他們二人,李慶說話居多,楚雲凡習慣食不言寢不語,只偶爾嗯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見他吃得差不多了,李慶才面露難色,「上次……真是叫你為難了。」
楚雲凡放下碗筷,心裡不禁有些警惕,他早疑心今晚並非吃飯那麼簡單,又有事?
見他眼神驟然凌厲,李慶忙道:「我只是覺得上次那樣、你肯定心裡不好受,前幾次叫你來你都不肯來了。」
「他沒闖禍吧?」
楚雲凡話頭沒松,但語氣還是和緩的,李慶點頭如搗蒜:「沒有沒有,他忙正經事呢,說有個節目在做著。」
「哦,」楚雲凡喝了一口溫水,勉強放心了些,「做什麼節目?讓他別自己瞎折騰,專業的事情找專業的人做。」
之前他兒子闖出的禍事就不少,楚雲凡不是頭一次給他兜底了。
李慶撓撓頭,難為情地咧出一個笑來,「我說的他哪裡肯聽啊,他還是最聽你的話。」
楚雲凡最不喜歡給別人出主意,一是說了人家未必肯聽,二是不想對別人有期待,「今年沒陪你過年?」
「回來了一次,今天我也叫他了,他這不沒來嘛。」
李慶說著,眼裡稍見落寞,很快被笑容取代,一閃而過的情緒被楚雲凡精準捕捉,他看這家裡冷冷清清,還是沒忍住關切:「不打算找個人陪你?以後路還很長。」
換作一年前,楚雲凡絕對不相信有一天這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單打獨鬥慣了的人竟還是落了俗套。
「算啦,就這麼回事,我一個人挺好的。」
他老婆死了快二十年了,這麼多年過去,一個人慣了,不是沒人介紹,他只是沒那麼想重新開始,如今兒子也大了,他沒什麼牽掛,如此一生罷了。
楚雲凡沒有勸人的經驗,只能默默吃著李慶剝好的堅果。
「這個味道怎麼樣?別人送的,我嘗著挺香。」李慶的手就沒有停過,剝完就往楚雲凡手裡塞。
「還可以,吃多了膩。」
楚雲凡小小抱怨了一句,李慶忙拿了煮好的酸梅湯,楚雲凡喜好酸甜,但味道不能過重,太重容易犯噁心。
李慶的酸梅湯口味剛剛好,最解膩,楚雲凡只有在李慶這裡才喝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