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凡又抬起手,江敘白本能閉眼想躲,卻只是稍稍低了頭紋絲不動,臉上沒有傳來想像中的疼痛,反倒被一隻有些冷的手撫摸了被打紅的地方。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那天、你身體不好,我不敢想那件事……後來,就忘了。」
楚雲凡摸著他的臉,抬起他的下巴,那雙無辜的眼裡蓄滿了淚水,單純又可憐,楚雲凡知道他是裝的,知道他又在撒謊,指腹擦過他的眼角,擦得掉眼淚卻擦不掉紅痕,他清晰地看透江敘白那雙無辜眼眸里的瘋狂。
他應該繼續揍他,揍到他聽話為止、揍到他再也沒能力犯渾為止,楚雲凡果然在他泛紅的臉頰上狠狠掐了一把,反手又是一巴掌,末了,他和他額頭相抵,只是低聲說道:「這樣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
他的聲音很小,像是在叮囑明天有雨,讓他記得帶傘,江敘白望著他微蹙的眉心,那雙漂亮的瑞鳳眼稍稍垂著,明顯不高興。
這種不體面的事情,對於楚雲凡來說只是個麻煩而已,他並不在意江敘白是否真的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不在意江敘白是否殺孽深重,楚雲凡親口要的人,他勢必有能力保住他就是了,至於別人如何傷痛如何死亡,與他何干,都不重要。
他自生來便涼薄陰狠,沒有精力去管不在意的人,只要他認為重要的人沒事就好。
江敘白只覺得不可思議,臉上的痛不值一提,反倒是心跳聲震得他耳朵更痛,痛和熱在全身躥了一遍,心尖觸電,楚雲凡發現他如此不堪的一面,竟還能跟他和平共處一夜,居然還敢在他懷裡安睡,吃他做的早飯……他都不知是該說楚雲凡對他深信不疑,還是說他防備心太低。
「你不怪我?」江敘白捏住他的手,抵在唇邊落下輕吻,嗅著他指尖的信息素香味,檸檬香味偏苦,楚雲凡是在難過嗎……?為什麼難過?因為信錯了人嗎?
「怪你又能怎麼樣……你說了不是故意的,我還能揍死你嗎?」楚雲凡嘀咕了一句,想從他身上下來,卻被江敘白叩住後腦勺狠狠地強吻了。
江敘白壓住心口洶湧的占有欲,他壓抑著笑聲,一萬次慶幸他愛的人沒有替陳楚喊冤,他愛的人也不在意那個爛人,更不怪他做了普世價值觀內認定的錯事……
他摟著楚雲凡的腰,雙臂收緊到想要把他融進自己的骨血,他將永遠無法尋到最愛楚雲凡的那一秒,他的心跳反覆宣誓他將比上一秒更愛楚雲凡,江敘白蹭著他的臉,眼淚和低啞的笑聲全傾注在愛人肩上,意亂情迷時,他小聲嘀咕:「為什麼我能這麼幸運……」
這個吻格外熾熱狂烈,江敘白像個瘋子一樣,幾乎想將他徹底吞進肚子。
楚雲凡抵著他的肩膀,卻被人束縛得更緊,「江敘白,你……」
「你是因為擔心我才生氣的嘛?」他貼著楚雲凡的臉頰,耳鬢廝磨。
楚雲凡迴避他的對視,合上了眼,「我才懶得管你。」
「你會管的,你肯定會管的。」江敘白鬆了一口氣,叼著楚雲凡的耳朵,很快把人哄好了。
「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他扯著楚雲凡,兩人縮在同一個枕頭上,江敘白貼著他的額頭,「我做了壞事,你會害怕我嗎?」
楚雲凡正好不算困,尚有精力回應,易感期臨近,他身體激素紊亂,江敘白的氣味灑在臉側,讓人牙痒痒,「我為什麼要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