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昕自然不會跟他較勁,他淡淡問道:「那些事……真的是你嗎?」
網上的言論他也有看過,陳楚和林西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還有陳修遠……竟然……世事無常啊。
江敘白忙著看消息,沒聽見他的嘀咕,林悅月說很多帖子和視頻都被下了,一連好幾個軟體受到管制,不少發布陰謀言論的帳號已經徹底封禁。
【月】:白哥,你在背後發力了?紅姐他們在問呢。
【江】:是好事就別管吧……
江敘白用腳趾頭思考也能想到是誰幫了他,心裡一暖,再次抬頭時正好對上李岩昕的眼。
「師兄剛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有好事嗎?笑得這麼開心呢。」
「一點小事而已,師兄這次找我出來……是想說什麼?」
李岩昕握著酒杯,「聽說、陳修遠的喪事……」
學生時代,他和陳修遠接觸不多,只是看他們三個經常待在一起,混了個臉熟而已,後來……李岩昕垂下頭,不知該如何說起。
「會交給公益組織去做,我會盡力滿足他的遺願。」陳修遠不會希望他的遺產被那個男人揮霍一空,他只能為他做這些了。
「你會去參加嗎?」李岩昕看著杯中酒,光怪陸離的燈全匯在裡面,浸泡成如痴如醉的夢,飲完這杯,誰也別記得誰。
「我……還沒決定。」
事發突然,他抗拒思考和這件事有關的一切,只待那些過往都變得平淡、變得模糊,到那時再體面地送送這位曾經的朋友。
李岩昕沉沉地應了一聲,江敘白看得出來他還有話要說,始終陪在他身邊。
周圍逐漸熱鬧起來,音樂聲大了,他們卻再沒有言語。
江敘白看看時間,不早了,他得回家,晚了某人又要生氣,「師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至於李岩昕到底想說什麼,不重要,反正……那些人都不在了,說什麼都太晚了。
陳修遠的死如同一柄利刃捅進他的心窩,他們很久不聯繫了,除了那些過去,他們幾乎沒有話題可說,可現在,那個人永遠離開了,熟悉和陌生都無法改變這一結局。
他不再如曾經那般堅定,他不想再看到有人離開……他的一意孤行、他的一腔孤勇不再是他私有的任性,他不再孤身一人、不再孑然一身,曾經他是爛命一條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如今……他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真的該收手了……
江敘白腦海里不停閃過那個夜晚,楚雲凡那樣用力地扇了他好多次,他哭著、顫抖著、後怕著,哪怕江敘白抱緊了他,身體仍然戰慄不止,他再也不想看到楚雲凡因為他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