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不要報警抓他?」嚴溪欽扶著腳步虛浮的人,第一次見楚雲凡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裡刺痛難忍。
「不許報警,所有人,不許帶走任何物件!叫那幾個人把嘴給我閉緊點!」楚雲凡攥著嚴溪欽的衣領,再次叮囑道:「要是讓我知道走漏了風聲,唯你是問。」
他推開嚴溪欽,固執地走到門口,卻再次被身後的人抱緊了,「哥?!你到底怎麼了?是那個人給你下了藥啊,他想害你啊!為什麼不報警?你到底在想什麼?!」
「閉嘴!他不可能做!我必須親自問他,我的事你別插手!」楚雲凡再次推開他,卻因為頭暈險些跌倒,小腹在桌角上磕了一下,他狼狽地扶著牆,忍住鈍痛。
「哥!你冷靜些!他都逃走了!你還要問什麼?這可是人贓俱獲!」嚴溪欽扶著他,眼瞧著楚雲凡臉色都白了,他也不敢再說話氣他。
「總之你不要管,這些東西統統銷毀!」楚雲凡忍著疼,叮囑完外面的人,立刻定位江敘白的位置,小紅點一直在位移,似乎在開車……
楚雲凡放大了地圖,圖面上才顯示了那個地方的名字:豐縣。
豐縣是哪兒?楚雲凡一時想不起來這個小地方,先不管了,他必須馬上見到江敘白!
楚雲凡抓著嚴溪欽,把所有人都趕出去,沒等嚴溪欽說話,他兀自上了車,鎖上門一路狂飆。
嚴溪欽看著很快消失的車尾燈,他的呼吸緩慢平復,雙拳攥得死緊,證據確鑿也不肯信嗎?他竟然對那個江敘白在意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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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敘白緊趕慢趕終於來到醫院,傍晚的天灰濛濛,冷風穿透寂靜的長廊,爺爺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老淚縱橫。
「爺爺……」
江敘白蹲在他面前,老人家一把抱緊了他,這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只是他沒想到,竟然連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他盼著哪怕迴光返照,只要還能等到老伴睜開眼,等到他們好好道個別……
「冬冬啊……是我做得太錯了……」是他一意孤行,非要保著她,花了那麼多錢,讓孩子這麼辛苦,最後什麼都沒了……
「沒事的,我掙了很多錢,我們爺倆這輩子都不用再為錢發愁了……會沒事的。」
奶奶的後事還需要打理,可他們身邊沒有其他親戚,他們的喜怒哀樂不必被其他任何人知道,處理起來非常簡單,火化後埋在小屋後邊的山上,等到他們離開人世,不會有人記得這裡有人需要祭拜。
江敘白想著去找師傅立個碑,爺爺卻搖了搖頭,只在墳包上種滿了花骨朵,隨著微風一陣一陣點頭。
爺爺臉上已經看不出悲傷,他做好了準備,腦海里預演過很多次,熬過最初的那一陣痛,勉強度過這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