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蹙眉,含著糖葫蘆,跟了上去。
跟屁蟲黏人,黏到不行,誰都有這頭疼的時刻。
「煩不煩。」他平靜地問。
她溫柔地咧開嘴,一笑,回應道。
「不煩」
最終,他開始妥協起來,變得溫潤平靜。走著走著,腳步緩緩,手上不經意地抬了起來,咬了一口那串上帶著糖絲兒的的紅澀山楂果,自然舒緩沒有波動。
還是包容了她。
她其實知道,樂鳴並不歡迎自己。
他勉強於與自己待在一起,與自己交流溝通,勉強於聽她講冷笑話。
她清楚明白,也知道其中原因。
儘管不是源於自己,但自己總歸是一道隔閡,在他眼裡看著就有些駭人的。
不過,臉皮夠厚。
她重來不怕做那些得罪人的事情,笑一笑也就過去了,跨不過去的小坎,輕輕一跳,也弄不傷腳。
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教她,向蕊,向日葵的蕊子,很多很多,很漂亮,很溫暖,吸收了天空里最明亮的陽光。
是吧?
他:「……」
可能是吧。
嘴中的冰糖葫蘆酸澀得有些滲人,只是一口,劣質的糖漿和低劣的山楂混合起來的味道,便令人受不住。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味蕾退化了,吃什麼都覺得發膩,只得皺皺眉。
「好吃嗎?」她問。
「……」他沒回應。
她略微失望地垂了垂眼,看來已是猜出了答案,馬路邊上有一排的小石墩,被雨水刷洗得乾淨。
坐上去,挨著。
她晃著兩條腿。
剛剛在教室里,同學送給她遲來的迎新禮物還在書包,打開,是個本子。
精緻的封皮,就是顏色不太適應。
他湊過來看了一眼,只是略略探頭,一眼便知這是誰送的。
李子健,當初新分班的時候他每人都送了一個,到了他的面前,他沒要。
「為什麼不要」她挺疑惑。
「沒什麼用」他的話語挺隨意,挺漠然,很有態度。
向蕊想在他的腦海里不過是用不上的一個邏輯,免得浪費。再換過去李子健同學那樣多愁善感的情感線想想,確實是挺傷人的。
就像是直白地說了句:我跟你不熟你送我的東西沒用我就懶得收了。
不能想太多。
「……」
夕光下折耀的小水坑閃著柔和的粼粼波光,氣息變得溫柔安靜起來。
一輛三輪車載著賣不完的菜往西路去,經過他們面前,已然沒有了其他多餘的人群。
「餵。」她喊了一聲。
他站著,沒有準備要過馬路的跡象。
「你的耳朵怎麼聾的。」
她問。
「病的。」
他回。
「你還唱歌嗎。」
她又問。
「不唱了。」
他回。
不知安靜了多久,鳥都繞著天空,飛了好多圈。
望著視野,天邊的雲霞半遮,幾縷遠處的筒煙緩緩冒出,翻騰著混濕的白霧。
她把頭枕在前身的書包上,想起身,卻又僅僅抬了個頭,眸子閃著淺淺的光。
他看不見下一句話,背起書包,邁步,走遠。
兩三下。
一個很瘦的背影。
她起兩步上去,擋在他的面前,沒有人來人往沒有車流,麻雀在電線桿上嘰嘰地叫著,夕陽的餘暉籠罩住了她的身影,泛紅的逆光在她身上圍了一圈淡淡的影暈。
流光漸漸渲暈開來,她伸出手,雙掌合上,指頭又輕輕互撞了一下。
「我想和你」
「做」
「朋友」
「……」
同樣的地方,沉沉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瘦削、清秀,沉默著不語。
眼前的女孩被一層霧籠罩著,宛若可望而不可及,他知道自己只要伸一下手就能觸到,就像詩歌里所說的白色的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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