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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做了。

找不到方向。

奔向的巷子黑暗無比,墮入深淵似地掙扎。

明晃晃的亮光刺得他不敢回首,他伸出手來,卻感到皮膚隔著衣服被銳物劃開。

面對眼前,他手中空無一物,挎著的包被甩落到地上,他大概知道自己狼狽、自不量力。

兩三下,無用地抵抗,屢次利器觸摸著冰涼,他此刻像是失去了知覺,好幾次被推得傾倒,卻仍是站穩了腳跟。

回頭看了一眼她,她已然從跌倒的地面上撞撞地站起。

巷口被擋住。

他張開雙臂,投射下細長陰影,第一次如此大聲地喊出了一句「快跑!——」。

他比她更撕心裂肺,甚至乎喉嚨干啞得撕裂出血絲,身上已然好幾處地方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他不覺得疼,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燒了起來,身體卻觸摸著極冷。

腳步聲。

他想聽到,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眼前的人露出仇恨呲牙,凶神惡煞。

後巷深處,漆黑昏惑,像是屬於地獄沒有盡頭。

那人一上來,把刀尖對準著他,刀尖刺進腹部,疼痛竟是順理成章的,慢慢滲入。

漸漸無力,血湧出,他強硬地站著,很快便耷拉下身體,如此地不受控制,被砰然一下推倒在地上。

那人逃,他拽住,在地面上不知執著。

眼眸盯著巷口。

走遠了嗎。

他期望,自己能從地上,聽到窸窣聲。

關於她的,哪怕一點,一點就好。

那人覺得他宛若瘋子,回身來踢他,厚重有力,他身體一緊,卻不放手,死死地仍舊拽著,像是有了那種死亡臨近的頑固。

那人急了,那刀,拿腳,踩、刺、直至血流成河,直至沒有力氣,直至他鬆了手。

留下安靜。

血浸過了他的衣襟,漸漸地濡濕了他的頷、臉,漫開了一團。

他感受到耳朵濕了,溫溫的,呼出的熱氣蒙住了他的視線,包裹住了他,他全身都是溫暖的,被擁著,坐落在冰涼陌生的地面上。

嗚嗚的耳鳴。

冗長。

霓虹的車經過,外面五光十色,昏黃的路燈下飛蛾撲著翅子,夜是暗的,是溫和的,小蟲在下水道旁發出獨特的鳴叫,它們細細地談,涼風噝噝地拂過他的臉頰。

漸漸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平和寬柔的水波,慢慢地被吞沒,囤轉,搗鼓,翻轉出低矮的浪。

小孔。

風流進他的耳中,涼涼的,鼓膜像是在敲動,明晰通透起來,他沾著血的手輕輕動了動,在眼前張開五指,一切都變得血紅的模糊。

「……」

一股泉涌的樂聲從他的耳底流出。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元旦快樂

☆、尾聲

我只需在一人獨坐時,或是獨自在夜間醒來時,想著你。

我會等待,從不懷疑會再次與你相遇。

我要專心。不錯過你。

——惠曼特《草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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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太陽溫和,在樹丫間映出了光圈。

遠遠的,路邊車輛馳過,行李箱的滾軸聲摩擦著,清脆吱咯,步子漸漸向前邁來。

公交車打開,一下來四周便充斥滿了清新氣息,滲入脾肺。她慢慢地走,過了橋欄,逐漸地就看到擺了小攤的大路,人聲多了起來。

帶著圍巾,淺淺的米黃色,把脖子圍得厚厚實實的,一埋頭。

呼出熱氣。

南方的冬天帶著些濕氣,剛放寒假,踏上車程回來。

她現在讀著大學,不過兩年,師範,手語專業。

只是輕輕一挨,順著地址走,長發披散在肩頭。街上的紅燈籠掛得耀眼,微微擺動著,距時間看來貌似出現得有了些早,並不被行人眯眼青睞。

不過半年,熟悉的街道便有了幾處改動,但仍蓋著那種濃濃的熟識感。拐過去,來到十字路口,一根電線桿矗立著,她抬眼望,是舊時的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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