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郎中的手藝了得,固定的木板並沒有移位,應當是沒有大礙。
她鬆了一口氣:「往後再亂來,本王可要罰了。」
這人蚊子叫似的,應了一聲。
她一抬頭,見他抱著膝,臉上紅通通的,抬眼小心望著她,半是懊喪,半是愧疚。
「對不起,主上。」
「又道的什麼歉?」
「是因為屬下沒死,主上才有這一番辛苦。若是我能早些自戕,主上便不必……」
「你還來?」她瞪他一眼。
這人立時心虛地埋下頭去,一直將臉埋進雙膝之間。
聲音悶悶的:「屬下這回沒有跪。」
哦,意思是,不算亂來,要她別罰。
她盯著他烏黑柔順的發頂看了幾眼,哧地笑出聲來,只覺得這人惶恐之餘,有時候也有趣。
「好了,」她溫聲道,「今日在宮裡,是我勝。」
「真的嗎?」
「我不過被罰了半年的俸,薛晏月可是被停了羽林大將軍一職,這會兒不知回家如何撒氣呢。」
她笑笑:「連太師也幫不上她。」
眼前的人從雙膝間抬起頭來了,像是沒回過神。
半晌,訥訥道:「主上這樣厲害,是屬下胡亂擔心了。」
姜長寧不置可否地笑笑。
哪裡是她厲害。
她與煙羅那一番謊話,原本漏洞不小,若是較起真來,並沒有贏面。
只不過一來,姜煜昏聵已久,神智早就讓那些丹藥,攪得不清明了。一邊是臉紅脖子粗,莽莽撞撞的薛晏月,另一邊是輕聲細語,溫柔解意的美人,即便是帝王,也難免偏信。
二來麼……
一個為了男人熱血沖腦,行事荒誕的逍遙親王,並算不得什麼大事,付之一笑,稍作申斥也就罷了。
可若是連她最溫順無害的小皇妹,都有心反她,於一個人到中年,出於對生死的恐懼開始求仙問藥的帝王而言,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帝王也有脆弱的自尊心。
也有下意識選擇相信的事。
再就是,蕭玉書未免操之過急了。
姜煜終究還沒有完全失去心智,還是大周手握實權的君王。淮陽郡王與越王剛出事不久,這個時間點上,她若再強硬給一名宗親扣上謀反的帽子,也要提防姜煜生出疑心。
她不願意賭,所以今日退了。
所以姜長寧僥倖,走對了一步棋。兵行險著,不但暫時撇清了自己的嫌疑,還意外之喜地,將薛晏月從羽林將軍的位置上,拉了下來。
道理也很簡單。
她是不領實職的親王,她大可以花天酒地,聲色犬馬。
可若是皇城的保衛者,三天兩頭出入煙花之地,還為此惹出一堆是非來,在御前對峙,大呼小叫,任憑哪一個君王,也會疑心自己的安危系在這等人身上,實在不可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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