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手往他碗裡,夾了一塊牛肉:「別拘束。」
還是不動。
她無奈,揚起眼尾看他:「你若這樣,本王不如現在就走?」
這人躲不過去了,抿了抿嘴,將手慢慢地從桌子底下抬上來。
她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他的手,在薛府受刑訊時,曾自己探入火盆,將指紋毀了個乾淨。如今大半個月過去,包紮的布帛已經拆了,但模樣仍是不好看的。
如何能好看呢。
原本很修長的一雙手,疤痕斑駁,十個指尖更是被燒得厲害,新生的血肉粉嫩,部分地方還透著鮮紅,讓人一瞧就……
很疼吧。
江寒衣覺察了她的目光,神色極不自在,飛快地又要將手往下藏。被姜長寧一把捉住了。
「主上……」
「別動,」她握著他的手,卻不敢用力,只鬆鬆地攏住,「一會兒碰疼了。」
不用她說,其實這人也不敢動。
他僵硬著,任憑自己的手被她攥在手裡,一分也不敢往回硬掙,連呼吸都屏住了,只是睫毛抖動得厲害,目光躲躲閃閃的,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也不知道是因為打破男女大防,被她握住了手,感到羞赧。
還是因為手上的傷疤就這樣無遮無掩,暴露在她的眼前,而感到自卑。
或者兼而有之。
姜長寧垂眸看了一會兒,忽地低下頭去,很輕地,吹了一口氣。
指尖新生的嫩肉,原本應當是一碰就疼的,但在這樣輕柔的氣流下,只覺得微微的癢,像春風拂過柳梢頭一樣,令人心沒來由地一顫。
江寒衣連話都不敢說了。
只怔怔地望著她,眼裡被燈火映得,全是她的影子。
她輕輕笑了笑:「很好看。」
「什麼?」
「我說,你的手生得很好看。」
「……」
江寒衣幾乎是痛苦地閉了閉眼:「主上,求您不要拿屬下取笑了。」
「我沒有,」她神情從容,「不過是一時的傷疤罷了,怕什麼,那老郎中在宮裡當了半輩子的差,什麼沒見過。她同我講你的傷勢時,從未將手上的燒傷放在眼裡過。」
「……真的?」
「你說呢?她要連這點小傷都治不好,腦袋怕是早就丟在宮裡了,哪還輪得到來我王府養老?」
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又溫聲道:「沒事的,我讓她拿上好的藥材,去做祛疤的傷藥,待你的傷完全長合了,便拿來給你用。」
江寒衣在她氣定神閒的架勢里,晃了晃神。
半晌,輕聲道:「屬下不值得主上這樣費心。」
她彎了彎唇角。分明聽見他又在說自己不配,卻也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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