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席間,她讓越冬悄悄出來,為的正是此事。
這老臣剛直不阿,儘管素不相識,她卻也有些敬佩,不論是出於推翻蕭玉書一黨的大計,抑或只是出於人之本心,都想救對方一救。
這把年紀,要是結結實實五十杖下去,沒準就給打死了。
「用刑吧,」她平靜道,「本王在這里觀刑,不知方不方便?」
對方連忙道:「殿下折煞我等了,您不嫌腌臢,便是我們的福分。」
說罷,向底下人一揮手:「打吧。」
士卒們便將那早已跪得起不來的老臣,架到一旁的刑凳上,一左一右立兩個人,手裡執著長棍,預備動刑。
但是打,也有門道。
同樣是杖擊,力氣輕重,全在掌刑的人手上。她們預先得了姜長寧的囑咐,早就心領神會,看著氣勢十足,鐵面無私,其實手中長棍是高高揚起,輕輕落下,用的皆是巧勁兒。
打了几杖,那老臣自己覺出不對,抬頭看姜長寧一眼,目中既驚且詫。
姜長寧不動聲色,只懶懶打個呵欠:「本王還以為,敢當面忤逆陛下的人,有多硬的骨頭,結果好沒意思。快些打完,本王要回去醒酒。」
這便是她親自過來的用意了。
這終究是聖上親自下令用刑的人,羽林衛有心打得輕些,卻也怕落下把柄,反倒引禍上身。可若是她這個齊王過來觀刑,就會好上許多。但凡誰要質疑其中有貓膩,頭一個便該想想,是不是要與她硬碰。
她既想救人,便要做個全套。
羽林衛心領神會,飛快將過場走完。五十杖的數目絕不少,只傷全在外表,而絕不傷及筋骨,縱使如今瞧著嚇人些,將養些時日,並無大礙。姜煜命那老臣罰俸思過三月,足夠她安心養好了。
眼看著那老臣讓人抬下去,御前的宮女回去交差,底下人也開始收拾東西,姜長寧才向那統領笑了笑:「有勞了。」
「殿下哪裡的話,是您仁厚。」對方道。
其實這些羽林衛,皆是官家女兒,出身既高,品性也端正,日常職責是保衛聖上,並不耐煩領這施刑的活計,何況是杖打忠良,也很不願污了自己的手。
有她出頭坐鎮,可謂是皆大歡喜。
她細瞧了對方幾眼,多問了一句:「將軍心善,還未曾向你請教名姓。」
對方忙答:「不敢當。末將崔行雲,任職羽林中郎將,見過殿下。」
她留心記了名字,點了點頭,又寒暄了幾句,也便各自散去。
經過方才一番折騰,歸去的路上,便顯得更靜。她片刻前的那一點氣,其實早就想不起來了,只是江寒衣似乎還記著,仍舊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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