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那校尉亦與她見了個禮,臉色嚴肅,向旁一揮手:「夜深難行,你們替殿下引一引路。」
然而上前來的,卻並非宮女,而是一隊衛兵,個個高大板正,腰間佩劍,身上穿的軟甲,在燈火與月色的共同照亮下,微微泛著寒光。
姜長寧沒有說話,只沉默地接受了安排。
永巷深深,即便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在夜半走同一段路,卻又與白日里很是不同。
哪怕燈火再多,在照不到的遠處,高高的宮牆在夜色里竟如山崖般陡峭,黑漆漆的巨大的影子,夾道立在兩旁,令人感到一陣壓抑窒息。
衛兵的軍靴聲,與腰間佩劍碰撞的響聲,在此刻聽來,都格外清晰,且沉悶。
越冬都有些發怵,在她身旁小聲道:「這樣大陣仗,怪瘮人的。」
有一個衛兵聽見了,扭頭看她一眼,她立刻就噤了聲,再不敢說話了。
身旁有另一個身影,夾在成群的行伍女子之間,他卻絲毫沒有落了下乘,步履從容,投落在地上的長長的影子,如修竹一樣挺拔。
姜長寧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他。面容也很沉靜,沒有半分懼色。
少年的臉俊秀得很,額角上落下的傷還未愈,卻陡然顯現出一種不凡氣度,和天上的皎皎月光,映作一色。
那是他平日里,在她面前紅著臉,小聲喊她主上的時候,絕不會展露出來的氣度。
那才是赤誠的,固執的,哪怕明知此行千難萬險,也一定會陪在她身邊的,江寒衣。
他察覺她在看他,大約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從容,太不像一個尋常男子,神色微微一動,腳下細碎向她靠近了幾步。不過轉眼之間,便換上了一副亦步亦趨,且帶著幾分怯意的模樣,好像對宮中情形怕生得厲害,一心依附於她。
只是手藏在衣袖底下,很輕地碰了碰她的手,遞過來一個眼神,用口型道:「主上小心。」
姜長寧無聲揚了揚唇角。
其實無須他提醒,何人看不明白。
這一隊羽林衛,引路是假,押送是真。從在宮門前見到的第一眼,她就覺出那校尉的神色,有些不對。
她記得,當初她兵行險著,做局廢了羽林大將軍薛晏月這一枚棋子,整個羽林衛都交由旁人代掌,只是瞧如今的模樣,蕭玉書那老狐狸,大約已經反將一軍了。
形勢兇險,她臉上的神色反倒是輕鬆了,忽地一抬手,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江寒衣向身邊攬了攬。
江寒衣一怔,一句主上幾乎脫口而出,回想起此時身份,硬生生改口:「殿下?」
「怕嗎?」她溫聲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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