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晴的語氣鄭重之中還帶著點莫名的驕傲,周晚霽安靜聽著,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他小時候看過的容清年輕時的照片,她穿著舞服在劇場的台上表演,看起來是那樣的意氣風發,但是後來她結婚了,也慢慢淡出了舞蹈事業,專心家庭,可是這樣的結果又是什麼呢?
周晚霽的確痛恨周政儒的背棄,但是他更不能忍受容清的無能和懦弱,然而骨子裡的完美主義讓他始終逃避和容清的交談,他並非輕視自己的母親,相反他相信她如果繼續在舞蹈的道路上勤奮耕耘,必將小有成就,他現在的態度大概可以稱作恨鐵不成鋼。
「如果她不想做飯,沒人逼她,可是是她自己親手埋葬了她的價值,把自己困在了客廳和廚房,怪誰?」周晚霽冷冷道。
虞晴無力反駁,只得停止這場爭論,沉吟著道了聲「嗯」,接著轉了個身,背向周晚霽,顧自睡去。
周晚霽望著虞晴的後背,良久,才閉上了眼睛。
——
容清上了年紀後,睡眠很淺,醒的也早,早上六點不到,容清便下樓開始忙活早飯了。
剛要走進廚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容清腳步一頓,轉身朝大門走去。
春節過後,南城天氣開始回溫,然而清晨的風裡仍夾雜著一絲料峭的寒意。
彼時,容清只穿了一件低領針織衫,門剛打開一條縫兒,她立馬被透進來的寒風吹得身子一緊,她微低著頭,雙手抱臂瑟縮著,再抬眼時看到了佇立在門外的「不速之客」。
「你怎麼來了?」
容清保持著抱臂的姿態,微昂著頭,面無表情地望著面前的男人,沉靜道。
「來南城辦點事兒,上午就走了,十點的飛機回京市,我看還有點時間,就想來看看你……和小霽。」周政儒的語氣有些彷徨。
容清盯著他看了幾秒,沉吟著點了點頭:「進來吧。」
容清領著周政儒進了客廳,周政儒在沙發前躊躇了幾秒,才將一身黑色大衣脫下,他安靜地坐了下來,微弓著背,兩隻手垂放在膝蓋上,顯得有些拘謹。
兩人陷入短暫的緘默之中。
「小霽……最近還好嗎?」
周晚霽猶豫開口。
「挺好的。」
容清忖了下,回道。
「他的年齡也不小了,再過幾個月就三十了,可以嘗試談戀愛……」
「他結婚了。」容清平靜而快速地打斷他。
「什麼?」周政儒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轉瞬間又被喜悅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