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愛吃的。
坐下後,常妤垂眸細嚼慢咽的吃著,神色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呢,他喜歡吃什麼。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她能感受的到,費錦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臉上。
於是她忽然抬起頭與他對視,只見他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常妤臉色淡然,放下筷子。
平淡的問了一句:「你不討厭我嗎?」
可能這麼多年,自已對費錦的傷害,不止於她目前所看到的這一些。
以他大少爺的性格,換作其他人估計早就沒法兒在黎城待下去了。
費錦注視著她的雙眼,想要從中看出一些東西來,可惜她平靜如水,就像是隨口一問。
他反問:「討厭的話,你會改麼?」
常妤彎唇道:「不知道。」
她沒有說不能,而是不知道。
費錦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很少有這麼平靜的相處過,他不想打破這短暫的美好。
把粥推到她面前:「紅薯糯米粥。」
「嗯。」飯後,
常妤回到臥室,喝下的藥物里有安眠的成分,她躺上床沒一會兒就睡了回去。
再次睜眼時,已是凌晨一點多。
她被人摟在懷裡。
橙黃色的燈光中,常妤盯著費錦看了許久。
往後的幾天,兩人都如今天這般平淡的度過,直到那天,常妤發現了隱裝在臥室的攝像頭。
她從浴室里走出,擦著頭髮向窗邊走去,胳膊肘觸碰到柜子上的木頭娃娃。
它掉落在地,頭部與頸部分離,被嵌在腦殼裡的微型攝像頭隨之掉了出來,黑色的,閃爍著紅點。
常妤拿在手裡,盯著紅點看了很久。
她神情恍惚,自尊心仿佛被碾碎在地。
什麼時候裝的……
為什麼要裝攝像頭。
他早就知道她的精神有問題了。
還是說,單純的想要監視她。
……
常妤穿著單薄的睡裙,手裡捏著攝像頭,僵硬的站在客廳。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客廳里愈發昏暗,她整個人仿佛被掩埋在黑暗之中,迷失了方向。
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似乎有無數的眼睛在暗中窺視著她。
她不知道這棟別墅里是否還裝有其他的攝像頭。
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常妤無法容忍自已像個動物一樣,在他的監視下活了這麼久。
平息了這幾天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她掀翻了桌上的擺放的物品。
杯子、碟子、書籍……玻璃制的東西落地後發出刺耳的破碎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迴蕩,像是一記記重錘敲打著她的神經。
常妤無力地癱坐在地,周圍的寂靜如同無形的重壓,將她緊緊籠罩。
冷冽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無聲地侵入她的體內,常妤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崩潰和憤怒。
費錦下午參加了一場拍賣會,場上的一套水晶藍寶石首飾被他以一億二千萬的價格拿下,是給常妤買的。
她值得這世上所有高貴且閃閃發光的東西。
他帶著禮物回來,
踏入家門,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室內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勉強照亮了地板上的幾處角落。
散落的玻璃渣反射著淡淡的光。
隱約看到地上坐著一個人。
開燈後,眼前的一幕讓他瞳仁收縮。
常妤空洞的雙眼微眯了一下,回過頭目光冰冷的看向費錦,唇角勾起森冷的譏笑:「監視我好玩嗎。」
費錦停在原地,手指下意識收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隨手將禮盒放在一邊,默了幾秒,解釋:「我在外面放心不下你,所以安裝了攝像頭。」
常妤從地上起來,白皙的小腿處有著一道淺淺的血痕,看起來卻格外醒目。
她像是聽到一個笑話,情緒波動較大,聲音嘶啞:「放心不下我?在家裡安裝攝像頭,每時每刻監視著我?這就是你的理由?」
費錦眼底暗沉,盯著她的眼,他這會兒確實說什麼都沒有用。
那天,常慕說她可能會出現自殘的極端行為,他想了很久,把攝像頭安裝在別墅里的個個隱蔽的角落。
他怕自已不在時,她會無意識的自我傷害。
第17章 江驍
「離婚。」
沒有任何挽留餘地的聲音。冰冷、決然,似一把鋒利的劍,直擊人的心臟。
常妤沒再多看他一眼,轉身上樓。
她迅速換了一身衣服,將生活用品胡亂塞進行李箱中。
電梯門開啟,常妤拖著行李箱徑直從費錦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