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滑滑。
不對。
她還有知覺。
藺照雪動了動耳朵。
登時打了個激靈。
她一下掀起沉重的眼皮——
一入目,卻嚇了藺照雪一大跳。
正對上李家家主那張森冷的臉。
這是她平生最怕的人。
家主坐在藤墩上,手拿湯藥,腳踏兩足隱几。
平靜地和她錯開視線,不咸不淡地瞥了她眼。
嗤了一聲:「也對,算算時間,該醒了。」
「家主。」
藺照雪有些懵,但對上他,還是下意識地慫,乖乖叫人,吞了口口水。
她不是死得徹底嗎?
藺照雪的記憶還停留在李燕庸趕回府看她的時候,見自己還能活,便下意識問:
「我夫君呢,李燕庸呢?」
她醒了,李燕庸也改了。
那麼兩個人,就能好好的了。
家主聞言,把手中攪著的湯藥隨手塞到藺照雪手裡。
藺照雪燙得縮了一下。
但家主並不關心她有沒有被燙到,只似發現件有意思的事,挑眉:
「不愧是暈的這五年裡,靠著我說李燕庸的事才吊命活下來的人,一醒來,便想著你那夫君,真是伉儷情深。」
她竟然已經昏迷五年了。
家主:
「現在你也不用叫我家主了,叫我大名李總恆便可,你要樂意,當然也可直接叫李大人。」
藺照雪抔玉碗:「您是什麼意思?」
李總恆淡淡睨她:「他娶親了,輪不到你來叫家主了。」
「李燕庸?」
「還能有誰?」
藺照雪的腦子嗡的一下。
她張了張嘴。
李總恆就看著她手足無措。
二人間沉默了好久。
藺照雪向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似是為了說服自己,藺照雪反駁:「我不覺著他再娶了。」
但轉念——
她明白自己的話其實立不住腳。
李總恆說的,多半是事實。
從李總恆的話里,她得知了自己已經昏睡了足足五年。
而她的夫君李燕庸,身為最
循規蹈矩讓人挑不出刺的世家嫡子——
不可能五年了還沒成婚。
這是極為正常的,甚至特別地合乎情理。
相比之下,她的反駁才最為可笑。
藺照雪抓緊了錦被,
「我要回去看他。」
「即便他成婚了,我也要看看他現在的夫人是誰。」
李總恆:「當然可以,這是你的自由。」
「不過,在他們眼裡,你早就死得透,可別莽撞地用藺照雪的身份回去。」
「據我所知,人家現在恩愛得緊。別到時候夫君搶不回來,還被當成鬼魂,被道士給燒成灰。」
恩愛得緊?
憑李燕庸的性子,再恩愛也恩愛不到哪去。
她又不是沒經歷過和李燕庸的婚姻。
話雖這麼說。
藺照雪還是五味雜陳。
她氣,她怒,她悲傷。
可最終,
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頹廢到整個人焉了下來:
「那要怎麼辦?」
「我不可能坐以待斃。」
「那是我的夫君。」
對。
她不看到李燕庸,是不可能罷休的。
藺照雪發現自己醒過來的欣喜已經沒有了。
一覺醒來,夫君另娶了。
她覺著老天特別不公平。
明明李燕庸都已經主動低頭了,她也醒了過來,身體健康了。
多麼美好的局面,眼瞅著就皆大歡喜了。
偏偏人家有了新人。
平白地出現,橫亘在其中。
為什麼不讓她死個徹底?
也好過讓她生生看到她的夫君娶了旁人。
藺照雪只是悲哀了一會,便努力克制住了她的刺痛。
還能活就成。
她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
她不可能做那個成全別人的大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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