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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改了脾氣,他感到輕鬆了,就沒有那麼劍拔弩張。

就在氣氛緩和之際——

藺照雪遞上了張踏春的邀約。

「你休沐那日,我記著你沒有事,可不可以一起去詩會?」

李燕庸向來不喜歡參加贅余的集會,才想拒絕——

可藺照雪開口卻比他的拒絕更快,「我五年都沒有見你了,很想你,想你陪陪我。」

「我什麼都不做,只想讓你在我身邊陪一會。」

藺照雪笑容有些拘束——

以前可是笑得最恣意的人,如今卻這般懇求,看著很是可憐。

以往藺照雪都是以一副「你就該陪著我」的姿態,居高臨下要求他陪她「,不陪就仿佛他有天大的罪。

現在卻是央求。

李燕庸最後還是沒有拒絕:「可以。」

算是答應。

要是以前,藺照雪聽他答應,絕對會情緒外放地一蹦三尺高。

還要拉著他的手臂嘰嘰喳喳,非要他陪著一起規劃。

可現在,藺照雪只是恭敬又疏離地笑著,點了點頭,說了聲:「多謝郎君體恤。」

就沒再說話,自顧自離開了。

李燕庸有些不習慣。

他看到藺照雪的背影漸漸遠去。

是的,這本來就是他想要的。

安分,守己。

李燕庸收回了視線,繼續看他的公文,似是根本不在意這段小插曲。

*

開春時候,京中會有詩會。

蟹青色的天,空曠而晴朗,正是踏春的好時候。

這次詩會是在山頂。

這座山在京郊,有廟有林,團盈著雲和霧。

踏上被春雨沖刷洗淨的直上石階,腳邊還有正對的小野花,雜亂交錯地生長著。都昭示著冬日才遠,春已蒞臨的生氣。

藺照雪雖然和李燕庸並肩上山。

可中間總有一個空隙。

雖親密,可又分外疏離。

藺照雪始終沉默地跟在李燕庸身側。

沒有主動搭話惹他厭煩,也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

李燕庸耳邊沒了熟悉的嘰嘰喳喳吵鬧,手臂也沒了熟悉的被纏著的溫度。

他在上山途中,回頭看了她好幾眼。

藺照雪只是疏離地微笑,又挪開視線。

走到半山腰了,是詩會的地方。

二人才停下腳步。

李燕庸突然轉過身來,盯著她說了一句:「你確實改了。」

藺照雪只是點頭,並沒有搭話,也沒有撒嬌順杆爬。

半山腰是個詩會的好地方。有一處類似於庭院的空地,地方寬大,有書案有會客廳花廳,還有假山。

是消遣的地方,李燕庸不喜歡消遣。

他不喜歡,就絕對不會來。

李燕庸的神色有些冷峻,條理清晰地對著藺照雪警告:

「我不是次次都有時間來陪你。我現在才

反應過來,那日你是在賣可憐。」

「下不為例,我的時間並不悠閒。」

藺照雪並不被他的語氣所惱,因為想明白了他的語氣只是直來直去,所以不會因為這個吵沒意義的架。

只安靜說:「好。」

先穩住你這一次再說。

下一次,誰說得准呢?

她安靜的時候,比聒噪的時候要好看得多,才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貴女氣質。

果然,兩個人並沒有絲毫的爭吵了。

藺照雪想得不錯。

她只要不再那麼敏感,遇到事就吵,他也不會主動爭論。

藺照雪在和幾個小姐妹打完招呼後,她和李燕庸就入了座。

可卻很沉默,冷冷清清。

直到藺照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黑色的身影,珠光寶氣,身後是冷森森的幾個侍衛。

艷麗,煞氣。

和整個詩會的脫俗仙氣可謂格格不入。

藺照雪正抿著茶呢,當即嗆了嗓子。

李總恆怎麼來了?

自從上次元宵燈會,兩個人打了照面,藺照雪就不害怕他了。

當日燈會,沒有隻問一個題,而是有來有回。他問她答,氣氛熱火朝天。

那種有來有回的氛圍下,藺照雪都想說一聲:

老兄啊,知己啊!老妹要和您拜把子!

太酣暢淋漓了!

之後兩個人就熟悉起來了。

不過,唯一不好的是,這個人太不避諱了,甚至在兒子面前,他都表現出一副和她很熟稔的模樣。

似乎兩個人真的認識很多年一樣。

不會這次,也是來找她的?

藺照雪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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