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菜」和炸的牡丹花瓣放一起,自然生長的綠色萵苣,像牡丹的花枝。
最後端上用荷花鴛鴦銀盤裝著的杏酪蒸羊羔,也名東坡蒸羊羔。
是分量足的硬菜葷菜。今日逛了一日,春季寒冷,不免身上有寒氣,吃些羊肉會暖熱好了身子。
藺照雪最後吃的這羊肉。
這道杏酪蒸羊肉麻煩,藺照雪昨夜便準備,但還是手生,會控制不好味道。她都打算加點蘸料掩蓋一下了,但李燕庸如今一接手,沒什麼別的蘸料,便味道極佳。
果子配有林檎、嘉慶子。
用餐時,李燕庸單手挑著勺子,告知了藺照雪一件事:「我今夜得趕去去嶺南一趟,此行莫約兩個月。」
「你不用費盡心思邀約了。」
藺照雪有些失落,但還是忍住想要問東問西的性子,應聲。
可又覺著不對:
「嶺南地處偏僻,還有各類瘴氣毒蟲,你去那裡……」
她頓了好一瞬。
藺照雪最終也沒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
她經過那夜的深思,知道李燕庸自己有主意,不喜歡她多言,再多說話,只會惹得厭煩。
多般擔憂最終只化作了一句:「要小心。」
李燕庸只輕微點頭。
但態度比之前二人劍拔弩張時好了太多太多,他竟然也會叮囑:
「我會的,你一個姑娘,也照顧好自己。」
隨後便放下了湯勺,撩開門帘,
離開了藺照雪的院子。
李燕庸的態度,仿佛都在佐證——
藺照雪改了自己的性子後,兩個人的相處一改以往劍拔弩張,變得冰雪消融。
藺照雪這時候以為,她找到了同李燕庸相處最合適的法子。
原先之所以和李
燕庸劍拔弩張,都是她性子的問題。
*
藺照雪心裡還在擔憂著李燕庸。
自李燕庸走後,她去找了不少人問過嶺南的現狀——
各個說得可怕至極,煩擾得她整夜睡不著。
什麼被咬一口直接歸西,各類獸直接闖進家裡,把知縣給咬了。
總算腦子轉到熬不住了,身子控制不了地躺在牙床上昏昏欲睡時,在支摘窗前,她迷濛看到了一個黑影。
藺照雪看著那黑影,只是愣了愣,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定是她眼花了。
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道鬼氣森森的聲音:
「醒醒。」
「既然看到了我,就過來。」
轉瞬。
藺照雪嗖一下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
啊啊啊啊!
真的有東西!!!
夜闖女人家的屋子,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別人知道——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
藺照雪扯開嗓子就要喊人來,斬釘截鐵就想拎起茶壺就要摔碎——
打算拿茶壺尖利的瓷片,對準出現在她窗子上的見鬼東西。
可手才碰到茶壺,她的手就被死死扣在桌子上。
對方高大的體格壓在她身上,特別硌得慌。
致使四肢動彈不得,想張開的嘴巴也被帶有薄繭的溫熱大掌捂住。
嗓子哼哼唧唧,卻只能嚶嚀。即便很想叫,叫不出聲。
窗前的黑影,在幾個呼吸間,就有條不紊地來到了藺照雪跟前。
藺照雪被壓在桌子上,腰身被他的體格覆蓋住,完全見不得她人,心裡迎風哭泣。
完了,要交代在這了。
此人武力深厚,不是對手!
直到面前的黑影,突然輕笑了一聲:
「別擔心,我是李總恆。」
藺照雪被壓制在桌上。
黑影這高大的男人,把嚇得癱軟已經走不動的藺照雪,托腰半抱一般,帶到了床上。
他的力氣特別大,單手就能抱住她。
後,他又點了燭火。
藺照雪便看到了黑影的真身。
依舊是一身黑,但細看是有描金紋樣在的,衣袍上各個都充滿了小巧思,以及金子的味道。
雖然每次見面都是一身黑,但次次衣服不重樣。
果然是李總恆,有錢到讓人想哭。
他的臉色在蠟燭火光下,有些森暗冷然。
反正心情算不上好,仿佛要吃人。
藺照雪沉默了:「所以,您是翻牆進來的。」
李總恆睨她:「這不是顯而易見?」
藺照雪被翻了臥房,還嚇了一大跳,自然心中有氣。
她扯出一個假笑:
「不是說好過兩日,詩會上見?李大人,我是不怕你了,但不代表您能這麼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