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霎時來了興致:「就一杯啊?」
張婷想幫襯,男人卻直接起身走到沈名姝身邊,替她續了酒,拋出誘餌:「沈小姐看起來就是會喝酒的,這點酒算什麼,是吧?聽說你們工作室想進我們VK,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沈名姝抬了抬眸子,對這算得上冒犯的話並不感到多氣憤,她琢磨的是:就算不進VK,也能打聽一下別的路子,畢竟她對現在的南城市場並不熟悉,所以也不是沒得聊。
只是她不喜歡別人掌握太多的主動權。
沈名姝手肘搭在桌面,眼皮輕抬,這姿勢叫她顯得慵懶,她輕聲問:「我酒量不太好,我們慢慢喝慢慢聊不行嗎?」
張婷看二人臉上受用的反應,心裡就有了底,畢竟沈名姝頂著那樣那張臉說軟話的時候,就算是女人也很難拒絕,更別說這兩個膚淺男人。
那頭十分大度回答:「那有什麼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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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小時過去,飯局勉強算結束,沈名姝和張婷借著去洗手間補妝出了門。
洗手台前,張婷旋開口紅吐槽:「三條腿的男人都一路貨色,甭管開局裝得多好,兩杯酒下去,什麼也不是。我還想著他們這級別挺高的,結果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白花了錢。」
沈名姝打開水頭,聲色恢復清淡,笑了笑:「就當今天是給我接風吧,起碼菜品不錯。」
「你可真心大……」張婷轉頭問:「沒喝多吧?」
大抵喝了酒的緣故,沈名姝兩邊臉頰像蜜桃似的,染了層溫柔的粉色。
她低著頭,青木色的長髮從肩頭往下垂,再看她的側臉,一時間又是黑白分明。
水流從白皙的指縫中汩汩穿過,沈名姝搖頭說沒有。
「那我去買單。」
沈名姝道:「你先去,我透口氣就來。」
張婷看她臉蛋耳朵也泛起紅,當她需要散散酒勁兒,畢竟除了必要社交,她很少見沈名姝交際,認識這麼久,也沒見她怎么喝過酒。
張婷說:「包廂有我,你慢慢來就行。」
沈名姝點頭說好。
餐廳很多包廂有自帶的衛生間,來這兒的人不多,還算安靜。
沈名姝背對著流理台,從皮包里拿出煙,抽出一根,再走到門邊的煙缸邊。
走廊有隱約的熙攘聲,放慢進耳朵,嗡嗡的,像久遠的留聲機。
又嗡一聲,清明了。
幾年沒回南城,下飛機連個停頓都沒有,直到此刻,她才逐漸接受自己已經回到南城的事實。
她眨了下乾澀不適的眼睛,白皙眉梢輕蹙,將吸進肺里的煙吐出來。
火星印進沈名姝琥珀色的瞳孔,綿軟的煙霧讓稜角分明的奢昂背景,稍稍軟化。她終於放鬆了些。
只是很快就有人斷了這愜意。
是剛才桌上的鄭總,腳步帶著醉意直接到跟前。
「剛才給你你說不抽,怎麼現在自己出來吃獨食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