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洵面無表情, 只有眼底的暗沉昭示他此刻陰沉的情緒:「齊家的宴會輪不上我請,一會兒露個面回去, 我好好請你。」
沈名姝這次下了狠勁兒甩開他:「你別犯病!」
周圍的人聞聲看過來,原本翟洵到的時候就好些人往這邊瞟;現下視線更多。翟洵卻是完全不在乎,他逼近逃走的人:「我犯病?還是你在挑戰我的耐心?沈名姝,你到底在鬧什麼?」
沈名姝登時感到一陣寒意,她感覺到眼眶的熱意,那藍色的設計像帶刺一樣扎疼她的眼睛,讓她心口一陣陣抽痛。
她望向翟洵,好半晌:「翟洵,你別忘了當時的話就行。」
翟洵視線幽深,此刻的沈名姝就和他們再次在南城見的第一面一樣,好像又回到了原點。他煩躁扯鬆了領帶,剛要上前,身後有人喊他:「翟總您可終於來了,翟老爺子和齊董等您好一會兒了。」
翟洵皺起眉,從來人身上轉開視線,回頭卻見沈名姝已經走遠好幾步。
他咬了咬後牙槽,似咬著那放肆無畏的女人,臉色比這天還要冰冷,最後他收回目光,再不看沈名姝一眼,直接進了門。
寒風蕭瑟,用盡全力吹動風雪。
入夜的溫度還在不停地降,沈名姝卻似感覺不到冷,走了好一會兒,她低下頭,眼淚砸在雪地上,將白色的地面燒出微不可見的凹陷。
冷氣吸進喉嚨里,似入了肺腑,心口越發地痛。
她可以安慰自己未婚夫是那位齊小姐的一人之言,她可以理解翟老爺子偏愛門當戶對的心理,她也可以忍受他們低看的目光和言語的嘲諷。
可是她無法接受翟洵穿上那件衣服。
只要想到在那個奢華的宴會上,翟洵和那位齊小姐站在一起的畫面,她就控制不了心理上的痛苦。
這讓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無論是不是自己想得那樣,無論事實如何,她發現自己都無法接受。
更何況,有誰能逼迫翟洵穿上嗎?
即便真的有。連蔡冉都知道翟老爺子看重齊小姐的想法,翟洵會不知道嗎?這場宴會非參加不可嗎?
沈名姝這才看清,自己沒那麼大度,沒那麼懂事,沒那麼有格局。
沈名姝抹去眼淚,好像無論怎麼做,不管怎麼樣,她在翟洵面前永遠都在輸。
後方有亮光照來,車輪壓雪的噪音由遠及近,最後緩慢停在沈名姝前頭一米外,司機張達從駕駛室拿著傘快速下來,喊:「沈小姐,請上車吧。翟總讓我來送您。」
沈名姝停下步子,她眼中還有淚,所以沒有抬頭,只是覺著這場面有些難堪罷了。
她說:「不用了,你回去吧。」
張達看了眼四周,這邊不能久停,他肯定不能讓沈名姝淋著雪回去的,上前給她撐上:「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