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整個走廊的燈都滅了,沈名姝不適應黑暗,眯起眼睛。
然後翟洵抓上她的手腕,一路不發一言,沒了燈光,他很輕易就將她帶到一樓一個包廂里。
等傅玲拿著補妝的東西來的時候,包廂里只剩下沈名姝一人。
「名姝姐,你沒事吧?」
沈名姝說沒事,卻忘了紅色的眼實在難以掩飾她剛剛哭過。
…
沈名姝離開那一年,再精確點時間,是她離開的第五個月。
翟洵和董事坐專機去考察墨爾本,其實這種地方他沒必要親自去,一來有些大張旗鼓,二來他的腿當時不適合奔波。
但沒人敢攔著,連翟老爺子也沒特意勸什麼。
夜晚的墨爾本跟所有城市一樣,是孤獨的。翟洵握著黑色手杖站在落地窗口,俯瞰著這座陌生的城市,他的身形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蕭瑟,隨行助理上前詢問是否還有別的需要,他沒作聲。
助理等了好一會兒,他問道:「墨爾本大學遠嗎?」
助理拿手機快速查詢,很快回答說:「四十幾分鐘的車程。」
他停頓等待,卻沒再等到翟洵的吩咐。
第二次就是考察完公司的那天,已經是好幾天後,遠遠就能看見極具歐式特點的建築大樓。原是還要往前開的,直到后座響起冷沉的嗓音。
車停在墨大的校園外,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但走道上的人不少。
車窗徐徐落下,翟洵的目光就那麼凝著不遠處的那對男女,年輕漂亮的女人微揚起頭顱,黑色髮絲隨風揚起,男人的掌心捧在女人白皙的臉上,他低頭去親吻她。
很短暫的一個吻,翟洵卻覺得那是他活到這時候,經歷得最漫長的兩秒鐘。
多麼不可思議的畫面。
結束後,沈名姝對那個白淨高挑的男人露出溫柔的笑,甚至有一絲羞怯。
翟洵當時有一個瘋狂的念頭——他完全可以『槍-殺』這個男人,然後把沈名姝綁回去,也不用回國,就在國外也好,做事更方便。他可以日日鎖著她,叫她生不能死不能,只能看著他,求著他。
求他吻她,艹她,再不敢看別的男人一眼。
完全占有她。
是的,他瘋了。
他的手死死握著手杖,幾乎要嵌進去,一絲甜意沒入口腔里。
理智在瘋魔的邊緣,但忽然一瞬間,沈名姝臨走時的字字句句一一印到他的耳膜里。
『翟少爺,我要走了』,『翟洵,你總不是讓我一輩子都耗在你身上』,『我當然要去找個健康正常的男人』。
五個月而已。
她就找到了。
沈名姝,她可真是好極了。
他黑沉如墨的眼瞳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有了清醒的跡象,泛著刻骨的冷和痛,沉與恨,他好像又不那麼清醒。
否則他現在理應把她帶走,他見不得。
可是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