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同一家公司的時候,我覺得他人還是可以的。」
「蠻老實本分的,對人還是可以的,人緣也不錯。」
「我今天下午托人查下來,知道是他的時候,真的蠻意外也挺失望的。」
「當時我還奇怪他造謠的時候怎麼會知道我昨天去了幸海大廈的沙龍,我的朋友圈分組了,他應該看不到。」
「後來下班的時候翻了下手機,才發現我把他分錯組了,我昨晚發的照片,他都看到了。」
談兆天也在剝龍蝦,剝了沒吃,都遞去程郁碗裡。
他此時心裡很不爽這個叫楊真源的,面上沒多流露,只是說:「他嫉妒你。」
「是啊。」
程郁吃著龍蝦:「我知道。所以我下午去找他的時候,沒質問他為什麼要造謠我。」
「我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大家好歹是前同事,又在一個圈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這樣,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談兆天一語道破:「不需要對他本人有實質性的好處。你不好了,謠言滿天飛,他心裡就開心了。」
「這種人就是這樣的。」
「嗯。」
程郁開始吃談兆天剝給他的龍蝦,邊吃邊道:「損人不需要利己。『損人』本身就可以讓人覺得滿足。」
「這種人,主動選擇了『惡』。」
聊著聊著,談兆天關心道:「以前遇到過很多類似的事?」
程郁搖頭:「倒也沒有。」
「大家都是普通上班族、打工的牛馬,自己的活兒乾乾好,拿份工資就得了,哪有閒心去『迫害』別人。」
「我這幾年,尤其是到了經緯的這兩年,大部分時候還是挺順心的。」
「我們公司氛圍不錯,同事關係都挺好的。」
「陸總又屬於抓大放小的領導,相處起來很容易。」
當然,程郁一路走來,算不上多容易。
換平時,程郁是絕對不會和任何人聊自己的心路的。
也是和談兆天很熟了,聊到這些,不免透露了些心緒,說:「混我們這圈子,沒有背景的話,還是挺累的。」
「我有時候遇見他們金融圈的一些人,出身好,名校畢業,又年輕漂亮,性格也好,真的蠻羨慕的。」
「別人只要一步,輕輕鬆鬆,我自己需要一百步一千步甚至一萬步。」
談兆天剝著龍蝦,抬眼看了看程郁。
程郁說「挺累」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心疼了。
他也明白,程郁如今的光鮮都是這些年拿努力拼命去換的,十分不易。
談兆天幾乎沒深想,馬上就道:「要不要從現在的公司辭職出來?」
「我來出錢注資,給你開家公司。」
「人脈資源你也不用擔心。」
給程郁聽得十分愕然。
啊?
程郁抬眼,怔怔地眨眨眼,道:「這可不興隨口說說。」
「沒有『隨口說說』。」
談兆天沉穩的,還把剝好的龍蝦尾遞去了程郁碗裡,神色如常正經地說道:「真的,我來出錢,公司你管。錢和資源你都不用擔心。」
程郁龍蝦都不吃了,默默坐直,錯愕的神情,看桌對面的男人,訝然:「你能做到這種程度啊?」
天啊。
又驚嘆:「你這是付出型人格啊?這麼捨得嗎?」
談兆天沉穩的:「給你開公司,又不是給別人,當然捨得。」
程郁邊心嘆不止邊道:「服氣,我真的很服氣。」
心服口服。
又說:「假設是開投資公司,你知道一家普普通通的民營投資公司,初期需要多少啟動資金嗎?」
談兆天依舊沉穩的:「錢不是問題。」
錢確實不是問題,不只是錢的問題。
程郁:「實在話,我沒有經營投資公司的能力。」
舉例子:「我們公司算外資,背靠的是新加坡那裡的國際大公司,就這樣,我們公司年年都有賺不了錢的項目中途被砍,壞帳也特別多。」
「我們陸總是21歲就從麻省理工畢業的金融碩士,履歷漂亮得一塌糊塗,也是混到30歲才坐上了現在中華區CEO的位子。」
言下之意,他算老幾?
談兆天:「投資總有風險,不可能今天投100,明天就回來150,這些道理我都懂。」
他十分堅持:「公司我幫你開,我來注資,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大不了失敗了,無非是浪費點錢和時間,就當是幫你交創業的學費了。」
程郁這時又驚了:「你來真的啊?」
談兆天點頭:「沒開玩笑。」
程郁:「……」
程郁當晚吃小龍蝦有點吃撐了,心裡也撐得慌。
他想談兆天甚至願意砸錢給他開公司,這男人真是……真是……
「我要說你敗家嗎?」
回去的路上,談兆天開的車。
程郁側身靠著副駕的座椅,看著開車的男人,默默來了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