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水鬆開嘴,牙齒打顫:「知知。」
「我在,」許逢君抵著他的額頭,聲音溫柔:「殿下我在。」
「三年前,我陷入沉睡,」林在水深吸一口氣:「也是三年前,許逢君加入第三軍團,而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名字,我不信以你的天賦,會默默無聞至此。」
「殿下別說了,」許逢君閉上眼:「求你了。」
「你大可以用貧民一類的話搪塞我,或者你說我丟了大半年關於你和邊知醉的記憶,也只是林執不想讓我被感情掌控,」林在水苦笑:「但是你不想騙我,你只是讓我別說了。」
許逢君沉默,低著頭。
「我該信我自己,我不會和一個不愛的人糾纏不清大半年,甚至到了訂婚的地步,除非,」林在水的睫毛上滿是淚水,已經把許逢君掌心沾濕了:「我是真的很愛很愛這個人。」
「殿下……」
林在水捂著腦袋,崩潰地問道:「明明我已經停藥了,我不會被阻礙了,只要我努力去想,忍著疼……你告訴我,如果這些記憶沒有被扭曲,為什麼我拼了命想起來的愛人,會和隔壁的那個叫邊知醉的性格截然不同?」
許逢君嘴唇張了張,遲遲沒能說出一個字。
「他性格和你一樣,眼睛和你一樣,說話的語氣和你一樣……除了面具和發色這些可以人為改變的東西不一樣,其餘沒有什麼不同。」
林在水沒有再去拽許逢君阻擋他視線的手,而是探出指尖,一寸一寸地撫過對方的臉。
下巴,嘴唇,鼻樑,眉骨……
他顫抖著掀開面具,一點一點地摸過許逢君眼皮的皺褶,還有卷翹的睫毛。
眼見為實,可他這次用的是心。
林在水仿佛看見記憶里模糊的邊知醉就在他面前,逐漸清晰,鮮明的色彩徹底鋪開,勾勒出眉眼唇峰。
他頓在原地,眼睛眨了眨,勾起嘴角,終於笑了出來:「知知,邊知醉……雖然荒謬了一些,但我總會根據蛛絲馬跡聯繫到一起的。」
許逢君眼神軟下來,輕輕吻了吻他的掌心:「殿下那麼聰明,遲早會想起來的,遭了這麼多罪,只為了一個名字……殿下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呢。」
「但我不想讓你再等了,三年太久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讓你再等了。」
林在水一隻手攬住許逢君,一隻手捂住對方的雙眼。
漆黑的世界裡,隨著部分記憶的復歸,他的世界在逐漸點亮。
即使頭還在疼,即使冷汗黏得他打顫,即使腦海里都是殘缺的場景,他還是湊上前去,憑藉著已經掀開的一角記憶,堅定不移地親吻了他的愛人。
「知知,我想起來了,你才是我的知知。」
掌心下,有溫熱的淚流下來,許逢君終於鬆開了捂住林在水眼睛的手:「殿下,我是邊知醉,也是你的知知。」
林在水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