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李松眠的印象里，聽他爸媽提及最多的就是心疼沈歸時的話。
去年過年上門拜年，他一個e人，硬生生被沈歸時搞成了i人，最後實在跟他姐沒話講，就找了個藉口出去上網了。
林野舟因為操作失誤被塔打死，他抓住了李松眠話里的重點，眼裡閃過詫異：「你姑父走了？」
李松眠的姑父，不就是沈歸時的爸爸？
「對啊，我姐剛上大學那陣子，出車禍沒救過來走的。」
林野舟沒了繼續打遊戲的心思，他拒絕了李松眠的請求，用一張簽名照避免了後面的糾纏。
李松眠是用沈歸時的電話給李忠蔚打電話，到樓下被他爹接走的。
沈歸時目送他們離開，才從陽台進屋，順路把地上的紙片撿起。
林野舟雙手環抱著膝蓋，坐在毯子上，仰起頭，視線緊緊跟隨著沈歸時。
「你幹嘛這麼看我？」沈歸時被他看得忍無可忍，「我臉上有東西？」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用手機照了照。
林野舟扯過她的手腕，將人拉下來，另一隻手包住桌角。
兩人視線持平，一起撞進名為情慾的漩渦里。
「大小姐，怎麼都不跟我講？」林野舟替她挽起兩頰的碎發，目光里充斥著心疼。
沈歸時愣了幾秒，講什麼？
難道是她電腦沒關，林野舟看到自己的視頻了？
還是說他發現了其實她就是默默剪他視頻的大粉？
又或者是，他知道了她昨晚用大粉帳號點讚他跟谷墨同人圖的事？
不對吧。
林野舟的狀態，都不像啊。
沈歸時神經還緊繃著，她會坐在地面上，有點不舒服，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
「你說清楚點，講什麼，我應該沒有瞞你什麼事。」
說這話時，沈歸時假裝在調電視，儘量避免自己的慌張。
林野舟頭一回覺得自己沒那麼喜歡沈歸時。
父親離世，沈歸時情緒不穩，跟他斷聯。
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被沈歸時放在那個她認為的結果里，也如沈歸時所想那樣，在那個本就漏洞百出的結果里徘徊。
他想了那麼久的為什麼，可偏偏沒想過這種。
這一瞬間，他又有點害怕開口。
「明天沒有比賽，訓練下午開始，今晚陪我聊聊？」林野舟勾住她的小指，指腹輕輕摩挲著。
沈歸時
雙手握住他的大手，按摩似的玩著他的手指，還跟自己的手掌比了比大小。
她想起今天在董叔那兒聽到的林野舟，抬眸看他：「行，聊，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你想聊什麼，我們就聊什麼？」
她起身去房間裡拿了幾包薯片，還從冰箱裡拿了酸奶，加上水果還有其他東西，茶几上擺得滿滿當當。
聊的話題是怎麼從輕快到沉重的，沈歸時已經記不清了。
被問到當時為什麼刪掉林野舟的聯繫方式時，沈歸時就順勢把那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情跟林野舟全盤托出。
說這些，沈歸時不是想博取林野舟的同情，而是她想強調，她知道自己冷暴力似的處理方法是錯誤的，而她已經及時止損了。
也想趁著這難得的時間，跟林野舟補一補之前缺失的那些時光。
有些事情終將過去，會慢慢變成回憶被人埋藏在心底。
更何況，沈歸時現在已經不覺得父親的死和家庭的巨變帶給她的是磨難了。
「所以，我們第一次在我家遇到的時候你覺得我會嘲笑你？」林野舟本來想哭的心思被人一句話給氣笑了。
他將沈歸時視若珍寶，愛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嘲笑。
當時，能見到沈歸時，就已經是最幸運的事情了。
沈歸時沒覺得自己說的有問題，她回憶那時候林野舟的表情，既欠揍又得意，反正就是不對勁。
但一想到她當時的狀態，沈歸時又認命：「好嘛，是我多想了還不行？」
「那你呢？找我就找我吧，幹嘛還去董叔那裡丟人！你怎麼把我弄丟了？」
林野舟愣住，顯然是沒想到這事兒能被沈歸時知道。
當初在李皖韻那裡被明確拒絕後，他完全失了方向，天大地大，他隨便走著，莫名其妙地就走到江城附中附近。
於他而言，餛飩小館是他跟沈歸時產生最多交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