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在他奶奶跟前，沈歸時一度認為自己跟小孩似的。
奶奶和沈歸時吐槽著林野舟的哪哪兒不好，說他平時忙起來不著家，在外面也不給他打電話，都要她自己給他打電話才能獲得短暫的聊天時間。
沈歸時偷瞄著人，和奶奶站在統一戰線，一個勁兒的點頭，又在林野舟端著果盤過來時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林野舟掃一眼就能看出老頑童帶著小沒良心的一起說自己的壞話，他故意沒拆穿她們，而後順理成章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並挨著沈歸時。
奶奶見他不走，硬生生把某些話咽回肚子裡，但三個人總不能光看電視不說話，她就到房間裡拿出相冊，和沈歸時把林野舟小時候的那些醜事通通說了一遍。
「你是不知道這小子以前有多渾，仗著他爸媽在國外打工那兩年，一個勁兒的給我搗亂，後面好不容易大了懂事了點，上高中還不好好讀書，那給我操心的，他房間裡的那個雞毛撣子你看見沒，就是我看他不爽的時候專門揍他用的。」
雞毛撣子被放在柜子上，上面已經沒多少羽毛了，可見以前用的有多頻繁。
沈歸時給人使了個眼色，默默地比了個大拇指。
「不過我以前還在納悶，這渾小子後面為什麼就突然收心了，還會好好寫作業。高三那次我給他去開家長會，他們班主任頭一回當著我的面誇我，給我高興得喲。」
「他生日那天，他捧著一小束花回來的時候，那叫個得意哦，我一猜就猜到他在學校里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林野舟愣了兩秒，不可思議抬眸，眉頭擰成一團，臉上就差寫著：您還有這本事？
奶奶完全忽視他的存在，咧著的嘴突然收回去，話鋒一轉：「但是我覺得他跟有大病似的。」
林野舟本來在找綜藝看，聽到他奶奶這語氣，下意識看過去。
「他上大學後不知道是跟誰吵架了，一直在逃課出學校，他們老師的電話又打到我這兒。為什麼說他有病呢，學上得好好的，突然回家跟我說要復讀。」
林野舟連忙打斷奶奶的話，把遙控器遞過去：「您不是愛看那什麼劇嗎，趕緊調。」
沈歸時見他這麼大動靜，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你還不好意思呢？」奶奶看破了他的小心思，「不好意思你早幹嘛去了？歸時啊，你給奶奶評評理，他考的那個大學雖然不是個好學校吧，但還說得過去。」
「一個以前跟我天天念叨說不喜歡上學，看到字就犯困的小子，突然跟我說要復讀，你說我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吧，是覺得自家孫子開竅了，還有點良心。
不高興吧，就怕這傢伙又是三分鐘熱度，專門給自己找事兒干。
當初這提議還沒一個星期，林野舟就跑去打遊戲了，美其名曰當遊戲職業選手。
她聽不懂，但她一向都支持孫子的決定，後來也就隨林野舟去了。
下午的時間，老人家都習慣犯困，跟小輩們聊完天，奶奶就留下他們兩個人，自己回房間休息去了。
客廳里只剩下沈歸時和林野舟兩個人，還有一條睡在狗窩裡的管家，正在閉目養神。
被奶奶揭了老底，林野舟此刻只想逃離現場，或者是自己挖個坑跳進去也行。
但沈歸時突然拉住他的手。
「林野舟你騙我。」她神情認真，仿佛林野舟真撒了一個天大的謊。
正當林野舟準備為自己辯解時，沈歸時接著說道：「還說是我先喜歡的你，嘖，怕不是某個人先動心，後面故意栽贓我。」
當初他們剛在一起時，兩個人聊了很久，最後就「誰先喜歡誰」的觀點差點吵起來。
也就是林野舟逞一時之快，油嘴滑舌地扯了好幾條理由，讓沈歸時不得不相信是她先喜歡的自己。
結果他那點好不容藏起來的事，被他奶奶，他親奶奶，全抖出來了。
林野舟咳嗽兩聲，吃了兩塊蘋果轉移注意力：「胡說，不要被我奶奶的一面之詞騙了。」
他嘴上雖然不承認，但耳朵已經先他一步給了答案。
沈歸時佯裝「哦」了一聲，尾音拖得很長，像是故意在試探林野舟的反應。
良久，她點點頭，忍笑道：「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再信你一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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