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少年握緊手裡的報紙和牛奶，有幾滴滾燙的湯水灑在了他長滿凍瘡的腳踝，癢意和痛意交織在一起足以把人逼瘋。
面對阿希利的誣陷，赫爾曼沒有失去理智，他扶起摔在地上的阿希利，手足無措道：「對不起……」
話中帶著哭腔，彎腰時恰好露出腳踝的慘狀。
阿希利暗恨，他偷偷打量程時茶的神色，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哆嗦著唇傷心說道：「主人，我好不容易煮好的濃湯灑了。」
程時茶身後的阿希斯狀似不經意出聲：「哥哥沒有魔法，以後還是要注意些。」
阿希利那銀灰的眼眸黑沉一片，額發擋住了他面上的晦澀。
扶起阿希利後，赫爾曼不甘心就此放棄，他與溫暖的木屋只隔著一扇門，哦不，赫爾曼的視線掃過那兩個魔獸。
或許還有這兩頭惹人厭的魔獸。
「真的不可以嗎？我從小在貧民窟長大，沒有父母，唯一接受到的善意是小姐您給予的，我是真心想當小姐您的傭人。」赫爾曼開始賣慘。
從小在貧民窟長大是真的，但沒有父母是假的。在他的父母計劃把他送給貴人時，他便趁著夜色一把火燒掉了小破屋，連同他的父母在內。
程時茶的面上似乎出現了動容的神色。
赫爾曼再接再厲，「只要小姐您肯收留我，我不但會做家務，還會出門賺錢補貼家用。」
自從上次被程時茶拒絕後，赫爾曼用銀幣買了一套整潔的衣服，再用餘下的銀幣賄賂線人得到了一份送牛奶和報紙的工作。
他既會做家務又能賺錢，沒有人比他更貼心了，所以把那兩頭魔獸趕出去吧。
阿希斯和阿希利也想到了這一點，兩雙眼睛充滿威懾盯著赫爾曼。
赫爾曼下顎繃緊，攥緊了手裡的牛奶瓶。
他在等待女人的審判。
可惜的是，女人嗓音緩慢而殘忍說道：「我對你的遭遇感到抱歉，但我目前並不需要多餘的傭人。」
阿希利眼睛一亮，他忍不住得意地朝赫爾曼瞥去一眼。
你求而不得的東西，我輕易就得到了。
赫爾曼牙齒開始打顫，他鼻尖酸澀，眼眶濕熱，為了不顯得那麼狼狽，他飛快跑開了。
路上他不小心磕到了一小塊石子，手裡的牛奶瓶摔碎在地，他一瘸一拐撿起僅有的完好的報紙，胸中開始燃起不甘的火焰。
他瘋魔般啃咬著指甲，腦子飛快思索著計劃，他將失敗的原因歸咎到那兩頭魔獸身上。
要怎麼樣才能除去那兩頭魔獸呢……
赫爾曼想，或許他可以成為那兩頭魔獸的男主人，然後順理成章將他們趕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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