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聽他神采奕奕地介紹著騎車是什麼感覺,心想你剛開始學的時候,哐當摔在地上的倒霉樣我又不是沒看見。而當他察覺陳清峰真是因為要騎車去學校而滿是興奮,他卻失落了——原來他不是替他老爸良心發現,不是來給他補工資的。
他坐在樹蔭里看向陳清峰,逐漸不耐煩起來:「誒,你渴不渴?」
「不渴。」
「那也歇歇。」
陳清峰過去坐在他旁邊:「後天你的草蓆也放上來,我幫你帶去學校。」
「不用。」
「我跟羅陽都說好了,他的也放上來。」
「放不下。」
「放得下。」陳清峰好心情地說,「羅陽也學會騎了,學的時候把我的車摔掉了不少漆,還說要賠,我說賠什麼,以後讓你爸給你買輛新的,借我騎幾天不就行了?」
雷明若有若無地嗯了聲。
「之前你教我騎,我現在教他騎,其實沒想像中的難,對吧。」
雷明沒答,只說:「我是你師父,你是他師父,那他就是我徒孫,得叫我爺爺。」
「誰得叫你爺爺?」羅陽不知什麼時候跳了出來,「鬼知道你一連車把都沒摸過的人怎麼會騎車,哦,說不定就是跟鬼學的。」
羅陽聲音洪亮,身形卻瘦,如果說雷明瘦得像根芝麻稈,那羅陽瘦得就像長途跋涉好幾年也沒找到花果山的猴子。他倆一個寧願被收割了躺在田裡也不想動彈,一個不讓他上躥下跳抓耳撓腮就難受。
「誰得叫你爺爺?」羅陽又問了一遍,還挑釁似的踢了下雷明的腿。
陳清峰阻止,雷明卻眯了眯眼,看向逆光站著的羅陽:「誰叫誰知道。」
陳清峰無奈:「你倆怎麼一見面就槓啊。」
羅陽伸手掰了樹枝玩:「我倆八字不合唄。」
陳清峰笑:「你倆還有八字?」
羅陽:「怎麼,就你有八字?」
「他又不稀奇.」雷明語氣欠欠的,「你妹不也有嗎?」
「嘿!」羅陽瞬間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雷明靠向樹幹,安靜等他炸毛。
果然,羅陽拿手指著他:「我警告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他不是那意思,羅陽。」
「你還替他說話,」羅陽把炮火轉向陳清峰,「他什麼意思你聽不出來?你不護我妹倒替他勸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