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宋錦瑤站在房門前,嘴巴都說幹了,裡面的人愣是一聲不吭,她有些生無可戀,這不比下圍棋還要難嗎。
「你再不開門阿姊可就要走了。」這句話宋錦瑤已經重複不下十遍,只有剛開始時,裡面的人還會說話理她,現在是理都不帶理的。
「……」
「這次是真的走了,夜深了,阿姊也需要休息。」
「……」
「……」
突然整個空氣都安靜下來,聽外面果真沒了聲音,宋錦初連忙打開房門查看,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不要,我還沒哄好,你不許走。」
見門外空蕩蕩,宋錦初現在才知道後悔,想也沒想朝她房間走去,可還沒等邁開步伐,身後便傳來聲音。
只見宋錦瑤靠在牆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這不就哄好了嗎?弟弟。」
005好想…活下去。阿爹…還在家裡……
月光如水,照映在她的臉上,使得整張輪廓溫柔清晰。
宋錦初瞧見這副模樣,神色茫然地愣在原地,許久才忍不住笑出聲。
散去熱鬧後的宋府晚上格外清冷,微風拂過宋錦瑤的發梢,帶來絲絲寒意。兩人無言地坐在走廊邊的階梯上,唯有滿天繁星相伴。
良久,宋錦初垂眸看向地上的枯枝,悶聲問道:「阿姊是不是覺得我今晚在宴會上如此任性,有損待御史臉面?」
宋錦瑤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伸手撿起地上的小碎石向他擲去:「確實,很任性。」
見宋錦初不滿地抬頭望著她,眉頭緊鎖,宋錦瑤忍不住笑出聲:「也罷,誰叫他們無視阿姊呢,你只不過是幫阿姊找回場子,我很感激。但下次不許這樣了,畢竟皆是御史賓客,往後讓阿爹如何面對他們?」
宋錦初悶悶地應了一聲「哦」,看著她不斷朝自己腳邊扔石子,也不言語,默默地一一拾起。
今夜風格外冰冷,他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冷淡:「今日阿姊為何會與王爺在一起?難不成此次圍棋大賽也是王爺邀請你去的嗎?阿姊你根本不知道他……」
「錦初,多嘴了。」宋錦瑤打斷他的話,臉上並無太多波瀾,「我也不知王爺為何如此,他還邀我加入皇室圍棋課,說實話,我著實有些猶豫。」
聽聞此話,宋錦初猛地站起身,俯視著地上的宋錦瑤,語氣嚴厲:「不行!阿姊你不可以同意!」
見他反應如此強烈,宋錦瑤不明就裡地起身,兩人相互對視,她剛想詢問為何,話語被他搶先。
「阿姊你根本不知道皇室內部有多麼荒唐恐怖,皇子如此,王爺亦如此。」他眼底閃過驚慌,好似知道些什麼,呼吸急促道,「況且阿姊只是女子,安安穩穩陪伴阿爹,待過幾年嫁出去不好嗎?」
宋錦瑤:「……」
她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弟弟,有一瞬覺得自己挺可笑。自以為找到一個能理解自己的家人,到頭來他的想法
依舊與旁人無異,認為女子只有嫁人才是最穩妥安全的歸宿。
還沒等宋錦初話講完,宋錦瑤便冷漠打斷:「不好!與其庸庸碌碌被人一輩子輕視,倒不如憑實力打破傳統觀念。我不是奴隸,我有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利。」
察覺到宋錦瑤生氣,他明顯慌了神,連忙道歉解釋,可她選擇再也不聽,丟下他扭頭朝內府走去。
等夜深人靜,她再次抬頭透過窗外看星空。哪有什麼漫天星辰,不過是一團烏雲罷了。
自與宋錦初鬧僵後,宋錦瑤便再也沒見到過他。瞧見御史府每日賓客往來不絕,不用猜也知道是聖上提拔,他近來忙於上朝。
她整天閒來無事便會去書肆看看,學習當今朝代的圍棋風格,偶爾走在街上還能碰到人在對弈,她也不再多嘴說話,怕找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日和往常一般,宋錦瑤前腳剛走出書肆,後腳便聽到不遠處有人跪在地上哀求,那人額頭拼命朝地面磕去,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響徹整條街巷。
「求求你,救救我阿爹吧,他已經三日疼得吃不下飯了,再這麼下去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