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尹好似聽到什麼天大玩笑,三兩快步走到宋錦瑤面前,滿眼輕蔑道:「真不知道你身上哪點值得徐頌祁求情,怎麼看不就是個花瓶嗎?還是說你早就和他……」
話音未落,宋錦瑤臉色瞬間一沉,眉頭微蹙,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不悅:「公子可以侮辱我,但和王爺無關。見公子如此目中無人,想必實力也不夠強,不會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吧?」
「你!」洛青尹聞言被氣得臉一青一紫,「大膽!你個御史女子敢這麼和我講話,就不怕全家掉腦袋嗎?」
宋錦瑤赫然起身,氣場絲毫不減他半分:「怕啊,但夫子說過,學堂境內不分輩分,倘若公子執意要取我腦袋,那請便。」
見洛青尹吵不過一個女子,常玉恆連忙向她賠禮道歉。
沒好氣撇過臉,氣得牙痒痒:「玉恆你幹嘛跟過她道歉,既然她怎麼能耐,能吸引徐頌祁的注意,不妨對弈一番?要是你輸了,給我主動離開皇室圍棋課!」
宋錦瑤冷冷懟了回去,一字一句道:「比就比,要是公子輸了,那便整日圍著王爺道歉,直到我滿意為止!」
霎時間,兩人死死互相瞪著對方,仿佛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棋盤上,黑白棋子相互交織,形成錯綜複雜的戰局。洛青尹微微皺眉,他本以為宋靜瑤只是個稍有風味的平凡女子,卻沒想到對方能在棋盤
占據優勢,更沒想到宋錦瑤的防守密不透風,反擊更是凶很果斷。
宋錦瑤步步緊逼,每一步棋都充滿攻擊性,對方除了最開始那副得意氣勢,後面整個人都小心翼翼不少,每一步棋,洛青尹都經過深思熟慮,絕不輕易落子。
棋局過半,宋錦瑤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笑。見她心態如此沉穩,洛青尹心中不禁有些急躁。他開始加快進攻的節奏,試圖在短時間內擊敗宋錦瑤。然而,他的急躁卻讓他露出破綻。
宋錦瑤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破綻,果斷地發起反擊。她的棋子如同利劍一般,直刺對方要害。
在場人見證棋盤上的廝殺,一個個不經意間顯露出驚愕神色,要不是他們親眼瞧見宋錦瑤落棋,簡直不敢相信黑子的兇狠,居然是位女子能下得出來的風格。
直到最後,宋錦瑤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她看著眼前必勝局面,抬眸望去正好將眾人驚愕表情盡收眼底。
他們從來沒想到一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棋盤上竟有如此強大實力。心態不僅沉著穩重,甚至能憑著精湛棋藝防守為攻,步步擊中對方致命點。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一位女子,絕不可能!」
洛青尹滿嘴否認棋盤上的一切,他實在看不出宋錦瑤棋藝究竟有多麼了得。
宋錦瑤無言收拾殘局,直到耳畔響起常玉恆的驚嘆聲:「宋小姐好棋法,實屬讓在下學到很多新知識。只不過。」
常玉恆稍有停頓,陷入思考:「宋小姐這棋藝從何學來?我在整個大昭都未曾見過。」
聽聞,宋錦瑤猛然抬頭對上常玉恆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他的眼睛好似能窺探內心所有謊言,讓人不禁後背發涼。
宋錦瑤這才意識到,無論她現在的棋法還是風格,都和現代別無一二,但在這個世界,卻顯得如此突兀,甚至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
見她不說話,常玉恆走近一步,他狹長的眼睛微眯著發出疑惑:「宋小姐?你在聽嗎?」
就在這瞬間,洛青尹猛地起身,他病殃殃地走到常玉恆的身旁,感覺內心深受打擊,哭泣泣打斷道:「是在下愚昧,不知宋小姐實力如此了得。宋小姐的懲罰等徐頌祁回來,我便會執行。」
宋錦瑤見狀,立馬起身順著他的話題走:「喚我本名即可,往後還麻煩你們多照顧些。」
洛青尹實在是丟不起這個面子,連忙拉著常玉恆頭也不回的走了,臨走前耳垂不易察覺泛起淡淡羞紅。
宋錦瑤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色略顯凝重,回想到常玉恆剛剛所說的話,她才慢一拍反應過來。
常玉恆才見過一次她的對弈,便能精準無誤猜出她的棋藝不符合當代風格,那徐頌祁更不用猜,便能知曉她第一次見面時,那句「祖父所教」的話是假的。
因為在這個朝代,宋錦瑤的祖父早就在她還未出生前便離世,又怎麼可能教她圍棋。
宋錦瑤盯著桌上的花瓶,好像隨時都能變成碎片。
夜已經深了,宋錦瑤躺在床榻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只要回想到午間那些話語,她總感覺心裡有種不好預感,思索良久,索性起身走走。
她緩緩點亮燭台,剛披上外衣便聽到門外走廊傳來動靜。她的心瞬間警惕起來,攥緊衣服不敢發出聲音。
察覺到裡面沒了動靜,外面果然也安靜下來。
不會吧?就她這個偏僻的房間都能進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