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瑤手指微微顫抖,痛苦與憤怒交織,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卻不斷地安慰著懷裡虛弱的人。
「落畫,你還不能死,我帶你回家,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傅淵,死在你面前,所以算我求你…你再堅持一下,好嗎?」
寂靜的夜晚,郊外荒涼一片,晚風吹過枯草從,發出沙沙作響。
煙花筒發射不久後,徐頌祁迅速趕來此地。當他瞧見眼前這一幕時,瞬間明白一切。他立刻安排人在府內準備好住所,而後帶著落畫回王爺府。
王府的長廊浸在慘白月光里,大夫忙裡忙外急救落畫身體情況,血水一盆接著一盆從房間裡端出,耳邊不斷傳來丫鬟們壓抑的哭聲。
宋錦瑤倚著廊柱,聽著產房裡時斷時續的慘叫。察覺到身側來人,她也無動於衷,整個人似乎還沒從白天的情景走出來。
「大夫說裡面的情況很糟糕,即使救回來,她這輩子都無法再行動。她的男人和孩子,我都已經安排好下葬。還有,你的手需要包紮嗎?」徐頌祁道。
宋錦瑤搖了搖頭,眼眸黯淡無光:「傅淵。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我要親手殺了他。」
「我帶著軍兵趕到傅淵住宅時,府內早已空無一人。但我發現有很多地方有擦拭過的痕跡,想必剛走沒多久。如今我們可以肯定,傅淵不是三皇子的人,那麼他也不能離開京城。」
「只要他還在京城,我就一定要把他捉拿。」宋錦瑤攥緊手指。
徐頌祁低眸盯著她:「宋錦瑤,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請你先冷靜下來。再過三日便是大戰,我們可以等……」
「不可以!」宋錦瑤大聲呵斥道,「不能等到戰爭結束。徐頌祁,落畫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我只想儘快替她報仇。」
徐頌祁沒有說話,只是滿眼心疼地看著宋錦瑤。他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擦拭眼角的余淚。
「嗯,即日起,我宣你擁有探查百姓的權利,同時,我也會幫你捉拿傅淵。」
聞言,她震驚地望向徐頌祁:「徐頌祁,你為何總是義無反顧幫我?條件是什麼?」
「心甘情願地嫁入王府,做我的王妃。」
夜晚的風帶有絲絲涼意,吹在她的臉頰,卻燒起一片紅暈。周圍的場景逐漸模糊,她的眼中只有徐頌祁那雙認真的眼眸。
臨近大戰,街頭一片混亂,百姓們早已慌亂逃竄。京城市區除了些無家可歸的乞丐和流民,幾乎空無一人。
宋錦瑤跟徐頌祁倆人分頭尋找傅淵的蹤跡。一個上午過去,依然一無所獲。
眼見著快將京城尋個遍,她皺緊眉頭道:「「徐頌祁,你還知道哪處可以躲藏?」
「北街。」
那是徐頌祁最早安排她去找長生的地方,那種地方髒亂,她早已見識到。
倆人沒有多餘的廢話,彼此心領神會,默契地朝著北街探去。
再次踏上這片區域,依舊和宋錦瑤記憶中的模樣別無二致,到處都是髒亂的街道,只不過,人群比上次要少許多,顯得有些冷清。
見徐頌祁一進來就沉著張臉,也不打算去客棧,宋錦瑤不禁好奇地詢問道:「為何不直接去找長生商討此事?他長年居住在這,
應該略懂些吧?」
徐頌祁下意識握緊劍鞘,掃過她疑惑的神色,聲音微微顫抖:「他……死了。」
?
宋錦瑤停下步伐,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韓子穆帶走你後,將整個客棧全殺了。」徐頌祁低沉道。
所以她被傅淵帶走後,徐頌祁才一直沒能及時來救她,因為他根本無從下手,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周邊瘋狂尋找她的蹤跡。
「抱歉。」
「這不是你的錯。」
倆人不再開口說話,空氣中恢復寂靜。
直到前面響起異響,倆人不約而同抬眸望去,一眼便瞧見一位十幾歲的男孩,正被大漢死死攥緊衣領,手上還拿著好幾張燒餅。
「你個小兔崽子還敢過來偷燒餅,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男孩滿臉傷口,不服氣道:「亂世還敢出來買燒餅,不就是給我們偷的嗎!」
「你!!!」
賣燒餅的大漢被氣得不輕,一腳把男孩踢倒在地,正準備痛下殺手時,徐頌祁呵斥道:「住手!怎麼回事?」
賣燒餅的大漢見狀是王爺,嚇得連忙跪下,滿眼驚恐道:「王爺息怒!小的是賣燒餅的,本想在這亂世能讓人吃上燒餅,可不知那裡來得毛孩,三番五次偷燒餅,這才忍不住……」
聞言,男孩絲毫沒有羞愧,反而嘚瑟起來。
宋錦瑤皺眉走近,不解道:「你有手有腳,為何要行偷竊。」
男孩一臉不屑:「何為偷竊?我這可是為未來君主送上軍糧,你們懂啥,若三日後大戰成功,可就有我的一份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