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幕逐漸慘敗,韓子穆在城樓急得直跺腳。
「援軍呢?為何還不到?」
話音未落,城下突然傳來震天的馬蹄聲。
他定睛望去,卻見援軍大旗上,赫然繡著大昭圖騰。
血色殘陽里,徐頌祁勒住汗血寶馬,望著硝煙中的京城,手中長槍挑落敵軍首級,恍若殺神降世。
062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終究死在大……
徐頌祁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揮劍指向城門,二十萬大昭精兵全部湧入,喊殺聲驚起棲息的寒鴉。
三皇子扶著城牆青筋暴起,眼看著己方陣營被沖得七零八落,韓子穆的帥旗轟然倒地。
明白戰局結果,趁著韓子穆不注意,他轉身逃跑。
耳邊不斷傳來慘叫聲,他忽然想起那支穿透公主心口的冷箭,感到一陣後背發涼。
高樓韓子穆被擒,大幕士兵被俘,他的皇帝夢終是一場空。
三皇子扶著斑駁的磚牆喘息,宮牆下橫七豎八的屍體,絆得他幾次差點摔倒。
他本想穿過巷子逃出去,下一秒,頭頂傳來衣袂破風之聲。
抬眼時,正見五皇子執劍而立,玄色勁裝染著未乾的血跡,往日溫潤的眉眼此刻覆著寒霜。
「五弟……」
「你以無處可躲,還不快束手就擒!」
三皇子嘴角的笑戛然而止,試圖拉攏五皇子。
「五弟,我是三哥啊,我倆最要好了。你放我出去,等我臥薪嘗膽,一定取下徐頌祁人頭,皇位也讓你,行不?」
「行?你將皇妹殺死時,為何不想想如今處境!」五皇子斥罵道,「從前,我念你是三哥,處處為你謀劃,可現在,你只是個絕情的走狗牲畜!」
他手腕翻轉,劍尖划過三皇子耳畔,幾縷髮絲飄散在風中。
三皇子瞳孔驟縮,喉間溢出冷笑。
「我是牲畜?那你是什麼!你親手害死大哥時,又何嘗不是絕情的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還在……」
話音戛然而止。
五皇子的劍已穿透他的咽喉,溫熱的血濺在臉上。
但他始終面無表情,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
「三哥,話多了。還請你到下面,好好替我跟大哥道歉。」
說罷,五皇子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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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廢墟上,宋錦瑤將公主的遺體抱在懷裡。整個人彷佛都被抽空似的,絲毫不在意此刻的狀況。
聽到腳步聲,她也未曾回頭去瞧看到底是誰。
「阿姊,公主......」
宋錦初跪在倆人面前。
他的手顫抖著,想去撫摸公主,但覺得自己不配,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阿姊,王爺回來了,大昭勝利了。快,快叫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來救公主。萬一……萬一還能救活呢,公主那麼善良,閻王不可能收她的。」
「錦初,公主她......」宋錦瑤嗓音沙啞,指尖撫過公主染血的鬢髮,「她問你,她穿這裙子好看嗎?」
宋錦初的眼淚砸在衣襟上:「好看,公主穿這條裙子……真好看。」
宋錦瑤緩緩轉頭看向他,目光瞬間被他的左手吸引住。
「你的左手呢?錦初,你的左手呢!」
宋錦瑤皺緊眉頭,滿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空蕩蕩的袖管,質問道。
宋錦初只是笑了笑,絲毫不在意自己缺少的左手,語氣虛弱道:「好像……被砸掉了,沒關係的阿姊,我不會死的。」說罷,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這次大戰,雙方損失慘重。
大幕百萬精兵全軍覆沒,韓子穆被生擒,永生被押進大牢。
大幕每次請求議和條件,都被大昭無情地打回去,只能敢怒不敢言。
事後,人們在小巷裡發現三皇子的屍體。
同時,在避難所里,找到太子安穩睡著,而水中檢測出少量迷藥。
眾人推測,公主不想讓太子獨自待在漆黑的地方,索性騙他喝了含有迷藥的水,想著只要等他一覺醒來,大昭就會迎來勝利。
而她自己,則義無反顧地出去支援宋錦瑤。
大昭的天空飄了七日紙錢,公主下葬那日,長街兩旁的白幡在風中嗚咽。
大戰過去已經一周,御史府門從未打開過。
院子一片死寂,沒人知曉宋府姐弟在裡面如何,最多經過府外時,人們會感慨幾句,便匆匆離開。
御史府內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自從公主離世後,宋錦初便整日鬱鬱寡歡,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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