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決然地轉身,去往荷蘭。
霍心瑜抺了一把臉,將淚水擦乾,突然轉身,對守在不遠處的謝名道:「謝名,你快回霍宅!去找那顆藥!」
那顆藥,三年前老四沒吃,現在就一定還在。
謝名只一秒,便明白了,轉身便走。
霍心瑜推開擋在眼前的醫生,衝進了病房,一把握住病床上霍宵的手,哭著喊道:
「老四,就當是姐姐求求你,你活過來!你忘記當初泱泱想自殺時,你是怎麼說的嗎?只要活下來,一切總有希望!」
病房裡很安靜,只有輸液管里的液體滴落聲。
霍宵沒有任何反應。
霍心瑜不再哭喊,又神色渙散地盯著病床上的人,喃喃哭著道:
「老四,你聽得到嗎?我是姐姐,所有人都背棄你,你也還有我,我是姐姐,你聽得到姐姐的聲音嗎……」
突然,霍心瑜停止哭泣,走向在門口的沈時搴和祝餚。
她將祝餚往病房裡一拉,按住她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祝餚眼眶還紅著,驚訝又疑惑。
沈時搴跟著過來,擋在祝餚身前,「姑姑,你這是做什麼?」
霍心瑜將沈時搴推開,神色恍惚地道:「念,祝餚,你念……長干行。」
沈時搴和祝餚都怔住。
可霍心瑜是最了解霍宵的人。
祝餚不再猶豫,啞著聲開口問:「第一句是什麼?」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霍心瑜無力地道:「下一句,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祝餚只聽過後兩句,這是李白流傳千古的名句,誰又沒聽過呢。
可當聽見霍心瑜念出的第一句「妾發初覆額」時,祝餚卻有一種恍然隔世的熟悉。
祝餚凝視病床上的霍宵,緩緩道:
「妾發初覆額……」
當最後一句「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落下。
病床上,霍宵睜開了眼。
祝餚唇瓣囁嚅兩下,突然心緒崩潰地道:「霍宵……」
「小叔!」沈時搴上前一步,既驚又喜。
霍宵一雙眼很平靜,卻又空洞。
他靜靜看著在他病床前哭著的祝餚,抬手,想替她擦掉淚,可指尖動了動,又平靜地收回。
「藥來了!」謝名大步邁入室內。
謝名讓人在霍宅找到了這個形狀特殊的藥瓶,讓人一路加急送了過來。
霍心瑜接過藥,轉身對所有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姑姑,先讓醫生看看!小叔只是醒了,但還需要醫生再詳細檢查後出治療方案。」沈時搴眉心緊擰。
病床上,霍宵淡淡道:
「你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