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
秋天的雨夜,房間裡已經有些冷了,不是靠他的火力就能只穿一件衣服光著屁股挺過去的。
【如果他足夠重要,那麼會,驗。】
【
的人,太危險了。】
天亮時雨聲漸歇,沙發上的池硯西翻了個身騎在了被子上,膠原蛋白滿滿的臉睡得紅撲撲的。
*
高家的事情果然是鬧翻了天,包括高家在內但凡是和高家沾上關係的輪番進局子接受審訊,就連幾個高官都被拉下了馬。
眼看著有點要發展成為帝都反黑行動的意思,一時間整個帝都的人都老實了許多,就連晚上出門的人都少了一些。
郁執此時正在主宅聽池鳴戈講話,他坐在紅木椅上輕磕茶蓋,對於池鳴戈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是紅姐交代過的,等你到了池家,老頭要是找你訓話你可千萬別認真聽,別真往心裡去,不然你容易被老古董教育成小古板,人是會傻掉的。
他一向很聽紅姐的話。
池鳴戈見座位上的beta全程一聲不吭至少態度上是良好的,要是他家硯西那小子早就屁股長針坐不住了,還得一句句頂嘴。
綺紅不讓把人送回去,硯西不讓把人送走,這姑侄倆隔著天南海北,目標倒是一致。
高家現在不會成為麻煩,如果他不再繼續惹事也不是不可以留下他。
池鳴戈臉上的皺紋為他增添了些溫和,他老了,不再像年輕時全副心思都在生意場上,萬事只從利益考慮,現在的他總是會時不時想起以前他的孩子都在家時的場景,想要一家團圓,想要孩子們承歡膝下。
想他離家這麼多年的女兒能夠回來,想為了他早逝的大兒子再對硯西好一點。
在心裡嘆了口氣,想他池鳴戈殺伐果斷一輩子,老了老了卻被這些小輩拿捏住了。
「你和綺紅是怎麼認識的?」
郁執正吹開茶杯里的浮葉,記憶被這一句話帶回去了他14歲那年。
還是那個陰暗的小房間。
一身瘦骨的郁執坐在紙殼上,在這裡他們的食物和泔水垃圾沒什麼區別,雖然為了活下去,為了變得強壯不得不吃,但畢竟是拔高抽條的年紀,營養始終是跟不上的。
少年定定看著對面空了的位置,被統一且隨便剪成的寸頭有點長了,根根髮絲豎立炸開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頑強的蒲公英。
一個陌生的男生走了進來,什麼都沒說,背對著他躺在了那張原本屬於小亮哥的紙殼上。
這將是他的新室友。
小亮哥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沒有什麼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