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麼說過,但我改變主意了。」
謝紅葉對於自己出爾反爾這件事不以為意,那是在聽到消息後匆忙間說出來的話,但經過半下午的思考,尤其是在方才對九湘說過自己上山的緣由之後,謝紅葉改變了想法。
長期踞於山頭,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徹底解決掉她們,就算這次不燒,下次也會燒。只有千日做賊,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她們不過一百人,偌大的觀音山,她們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顧及不到的時候,她們會是什麼下場?
與其等候著不知何時降臨的死亡,不如反手賭一把,掌控局面,以博未知的可能。
九湘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系統,九湘只知道自己的心在這個時候如燒開的滾水般沸騰著,為謝紅葉即將要做的一切、為自己即將看到的場面而興奮不已,難以平息。
她說:「我助你。」
不知何時爬到枝頭的月亮睜大了圓圓的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謝紅葉,像是震驚於這麼一個屠夫出身的瘦小老媼居然有如此大膽、如此不切實際地想法。
然後它看著瘦小的老媼向駐紮著軍隊的地方前去,身形敏捷,比之在山林中時毫不遜色。
待在山頂數年,又需要在山間獵取山羊野獸,促使謝紅葉練就了一副出色的身形,讓她悄無聲息地到了守夜的士兵的身後,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了對方的脖頸間,如她以往任何一次插入豬牛羊的脖頸間一樣,連一聲慘叫來不及發出便與世長辭。
篝火在他身邊噼里啪啦地響著,但他再也不能起身為這堆篝火添一把柴。
另一個守夜者發現了異動,等他準備過來查看時,猝不及防間被九湘用膝蓋壓在身下,臉被死死地摁在了土裡,只能咿咿呀呀掙扎出幾個模糊的字,誰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九湘無法殺人。
謝紅葉看見了這一幕,才拔出的匕首上還帶著溫熱的血跡就被她丟了過來,刀鋒劃破空氣,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九湘摁著的人的脖頸間。
感受著手下人迅速流失的體溫,九湘將匕首拔了出來,又丟給了謝紅葉。謝紅葉用衣袖擦了擦上面還沒褪去溫度的血跡,將仍有餘溫的匕首放進了懷中。
屠戶用的刀都比較大,看起來就很兇狠,仿佛可以鎮壓那些死在刀下的靈魂。
謝紅葉用的是一把小小的匕首,這是她小時候用慣了那把小刀的原因,體型雖小,但這匕首殺人時一樣可以露出兇狠的鋒芒。
二人向著目標人所在的帳篷走去,九湘可以直接進入帳篷內,無需穿過門窗。她三下五除二地將人捆個結結實實,然後提著人,打開帳篷的門,謝紅葉就等在門口。
帶著朝廷親封的蕩寇中侍郎,二人又如鬼魅般離開了營地,手中提著的人並沒有拖累她們的身形。
周圍靜得可怕,只有草叢裡將要死亡的蛐蛐兒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伴隨著突然嘹亮的一聲叫喊,身後火光大亮,哄鬧聲從營地那邊一擁而來。
糟了!
被發現了!
月光皎潔到猶如給地面鋪了一層白紙,一草一木在紙張上都十分明顯,更何況兩個在紙上移動的黑影。
火光伴隨著馬兒的嘶鳴聲都朝這兩個黑影追了過來,距離近到九湘和謝紅葉甚至能聽到箭搭在弦上時的緊繃聲。
謝紅葉絲毫不懼,她回過頭挑釁道:「來啊,放箭!我和他一起死在你們面前。」
聲音中帶著看穿人心的狡詐。
他們不敢放箭。
他們當然不敢放箭,箭搭在弦上只是為了威脅這個老婦,其中一男勸說道:「你跑不了多遠,不如束手投降,饒你一條狗命。」
外人看不見九湘,只能看見謝紅葉正負著一個人前行。
謝紅葉身手敏捷,那是她一個人無負重的前提下,如今拖著一個成年男人,已經嚴重拖了她的後腿。
身後那些人又都騎著馬,謝紅葉的體力再好,也無法與生來就註定奔跑的馬抗衡。
謝紅葉不擔心自己會被追上,她身上有人質可以保護她的安全,但這裡即將到達與寨中姐妹接應的地方,她沒有完全的信心能保護她們的安全。
九湘也看出了眼下的緊迫之處:「你帶著他與寨中姐妹匯合,我隨後就來。」
謝紅葉沒有推辭,她叮囑道:「你多加小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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