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帝至今沒有打開那封信,世人都知道松木縣的數千人之死,而他手上的信封又將矛頭全都對準了他的左膀右臂。
不管外面的流言是如何編造定安的,只要他自斷臂膀,這一舉措無疑是在告訴世人松木縣之死有他的過錯。
他對上定安帶著笑意的面容時,才驚覺自己居然被她逼到如此地步。
他突然想好好看一看自己曾經當做貓兒一樣疼愛的妹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將矛頭都指向他,才會開始處處掣肘他,想將他從這個位置拉下去。
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嗎?
他想不通。
皇帝張了張嘴,「朕……」
「朕……姜大人玩忽職守,沒有第一時間掌控松木縣的疫病,害得松木縣全縣上下數千人慘死。」
「朕宣布,判姜大人於三日後處死,其家眷流放,家產充公。」
皇帝的臉色是掩飾不住地濃濃倦色,他何嘗不想保自己的親信?
可松木縣疫病死的不是一兩個人,不是七八個人,是數千人,是全縣上下所有的人,數字如此之龐大,驚世駭俗,前所未有。
他若不嚴懲,難以平民憤,難以堵眾生悠悠之口。
姜大人在跪下去的那一刻便面如死灰,如今被宣判,他頓時癱在了地面上。
定安望著他,上朝之前問過知彰那個小丫頭,如果殺了姜大人,她會不會傷心難過時,知彰是這麼回答她的:「在父親縱容弟兄謀算我的才華時,他已經不配為人父了。這句話是王大人說的,如今我想告訴陛下,我也是這麼想的。」
「陛下不必為知彰掛懷,當日我敢站出來,就沒再把他當我的親人。」
遞信的臣子眼尖的發現那封信還沒有被拆,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男帝揮了揮手,不容拒絕道:「下朝吧,有什麼事,過後再說。」
幾個呼吸間,他看起來仿佛是老了十歲。
在這個定安這個角度看去,他仿佛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癱在椅子上的。
定安心中冷笑,這點打擊就受不住了?
皇帝還不知道的是,城門處此刻有馬蹄聲噠噠響起,由遠及近,急促如戰場上的衝鋒的鼓聲,路過時揚起了一片嗆人的灰塵,令人聞之就知大事不妙。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句:
「八百里加急!通通閃開!」
第85章 第 85 章
「八百里加急, 通通閃開。」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穿過整個京城,直逼皇宮, 最終停在皇帝的面門前。
才命令下朝的男帝被逼得重新回歸龍椅,臉色黑得像是被碳塗過。大殿比之前還要安靜,呼吸在這時成了一件奢侈的東西。
八百里加急, 多是軍事相關。
如今大寧北部和平, 西南也友好往來, 唯一有大動作的就是靠近西邊的泰陰城, 男帝最近給泰陰城調了軍隊,就是為了拿下定安長公主所依賴的五萬女兵,這在朝廷上下已不是秘密。
眾人所想, 正是男帝所想。
他久久地注視著衝進來的報信將士, 心底難得生起了一絲逃避的想法,更不敢出聲問一句,究竟是什麼軍情?
不等男帝問出,將士便自行說出:「啟稟陛下, 泰陰城突發疫病……」
疫病?又是疫病?
男帝癱坐在龍椅上,他的頭成了深山古寺的老鍾, 將士口中說的話成了鍾杵, 正敲得他腦袋一陣又一陣地眩暈。
在眩暈的作用下,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 根本聽不清將士口中到底說的是什麼。
「什麼?疫病?」
大殿中的上百個官員喧鬧開來, 猶如聚集的麻雀, 嘰嘰喳喳吵得人心煩。有人跳過男帝, 對著報信的將士厲聲指責,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敢為你口中所言負責嗎?」
厲聲之下, 是掩飾不住地惶恐和不安。
先是松木縣的疫病,又是泰陰城的疫病,這疫病怎麼就沒完沒了了?他們情願是外敵侵襲邊境,是鄰國盟友撕毀合約,而不是所謂的疫病,還是發生在泰陰城的疫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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