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確定了心底的猜測,苻成卸下臉上偽裝出來的恭敬,她冷聲道:「朱公公在這裡安心休養便是,戰場上訊息萬變,死傷不定,若是傷著你就不好了。」
她這語氣,不是與朱公公商量,而是通知。
這下輪到朱公公眼皮子狠狠一跳,他連忙阻止,「苻將軍且慢。」
他快步走到苻成身前,揚聲威脅:「苻將軍難道不怕陛下降罪嗎?陛下可是對苻將軍給予了厚望。」
見苻成神色一滯,朱公公有些得意,小樣兒,他好歹在宮中縱橫幾十年,怎麼可能連賤民出身的一個女人都拿捏不了。
這個念頭在看見苻成的動作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聲音是在皇帝面前時才有的小心翼翼,甚至討好地乾笑兩聲:「苻將軍,有什麼話咱好好說,何必動粗呢。」
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刀,而刀的主人正是苻成。
說完,朱公公連咽個口水都小心翼翼,生怕幅度大一點,他的脖子就與苻成的大刀撞個滿懷,身首異處。
侍候他的那些人緊張待發,紛紛從懷中抽出長劍,對準了苻成。
有人厲聲質問:「苻成,你是要造反嗎?」
造反。
苻成在心中研磨著這個詞,她有五年沒有聽過這個詞了,乍然一聽,不覺恐懼,只覺舊友相逢,很是親切。
只見她冷笑一聲,語氣中甚至帶了幾分嘲諷,「你們難道不知道我苻成為何才有今天嗎?」
從觀音山那一座小小的山頭,到如今統領五萬將士,她苻成靠的可不是皇帝的施捨。
經苻成一提,眾人這才想起來,頓時面色青白。
朱公公這才意識到自己來這一趟招惹的究竟是什麼人,悔色布滿雙臉,背上冷汗直流。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往後挪著步子,想逃脫這把大刀,同時借著說話分散苻成的注意力:「苻將軍你想怎麼做?」
這點把戲哪裡躲得過苻成那雙銳利的眼?
她於刀柄處施加了力道,壓下朱公公不安分的動作,不答反問:「皇帝要你們來做什麼?」
想到此行目的,朱公公不說話了。
苻成道:「你不說,那本將軍來說。他想將那三萬將士和百姓死在泰陰城內,這樣就沒人知道他們得過疫病,也就沒有天罰。」
這是男帝當日在早朝上的想法。
苻成繼續說,「他又暗中下了這麼一道聖旨,讓本將軍帶著將士趕到這裡來,明面上說是為了剷除叛軍,可實際上呢?」
「百姓分明是他命令泰陰城的駐軍殺的,結果又命令本將軍來殺死這些叛軍,你們的那個皇帝圖的是什麼?」
苻成長相溫潤,旁人鮮少見到她發脾氣,可如今她眼角眉梢都跳躍著冷意,像是冬日的霜花結在上面,令人聞之心顫,「朱公公,你應該很清楚吧。」
在皇帝身邊服侍了多年的朱公公有什麼不清楚的。
不過是為了掩埋疫病、將自己從天罰中摘出去的同時,又不甘心白白損失三萬人,落了定安長公主的下風。皇帝不願認輸,這才想著將三萬將士和百姓的死都推到定安長公主身上,也讓他一直忌憚的女兵身敗名裂。
這是一箭雙鵰之計。
朱公公沒有說話。沒有說話更勝說話。
屠城,此舉若傳出去,身為女子本就處於下風的定安長公主必遭千夫所指,她一直以來的布置很可能竹籃打水,苻成心底一陣後怕。
幸好她反應及時。
見苻成已經知道了其中算計,為了小命著想,朱公公愈發好聲好氣:「苻將軍,這事不是咱家不肯告訴你,實在是陛下若是知道,必會要了咱家小命。」
朱公公哭得是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有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則是做戲。
在他看來,苻成雖為將軍,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女人,慣來都是心慈手軟難成大事之徒。
總是忘記苻成的過往、並用輕視的目光看待苻成是有代價的,回應朱公公的是苻成玩味的聲音,「朱公公你怎麼知道,本將軍不會要了你的小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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