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曉琅這時候問:「那你呢?」
彭子睿有些意外,沒想到楚曉琅會這麼問,他思考了半天才說:「當時我肯定也記恨過你,咱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卻連說再見的機會都不給我。但是我也能想通,你當時遇到的是我無法承受的掙扎與苦楚,我幫不了你什麼,我只能去嘗試理解你。」
「那你覺得昆賜會理解我嗎?」
「我覺得他會的。」
楚曉琅深吸一口氣說:「我倆在火車站重逢後,我問他我當年那樣離開恨不恨我?」
「他怎麼說?」
「當時他沒有正面回答。」楚曉琅說:「前兩天吵架的時候,他說他已經原諒我了,那其實就說明當初他是介意過這件事情的。」
「有可能吧。」
楚曉琅說到這裡卻說不出話:「可我卻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離開他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我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是不是很混蛋?」
「是。」彭子睿承認:「你那句話真的傷透了他的心,所以這段時間他再沒找過你。」
「那我問你。」楚曉琅突然坐直了身子,表情認真:「遊樂場那天我倆沒有和好,會不會也跟他心裡的介意有關係。」
「說實話,我覺得肯定是有的。」彭子睿說:「你原來就有這個毛病,遇到問題喜歡逃避,當初面對昆賜的喜歡你躲躲閃閃,面對在一起的坎坷你選擇遠走高飛。如今回來了對龔燦也是這樣,你明知他心裡對你還有怨氣,卻選擇視而不見靠欺瞞來獲得闔家歡樂的假象。包括對昆賜同樣如此....有時候心裡的刺是一定要拔出來,雖然過程可能會痛苦流血,但如果兩個人心存芥蒂,就算抱緊貼著也像隔了層東西。」
「你說得對。」楚曉琅悵然地說:「我最近只顧著自己的委屈,對身邊所有人都刻薄,如今回過頭認真看待,我也沒把自己做到十全十美。有些話當下說出來是很痛快,但是痛快後的反噬真能要了我的命。」
「什麼時候明白都不晚。」彭子睿說。
「你說得對。」楚曉琅說著就要下床:「我現在要去找昆賜說清楚。」
彭子睿頗有些無語:「現在就來到了你第二個毛病,做什麼事情都容易衝動。」
楚曉琅拿起外套的手又放下:「那你意思我先不要去?」
「我意思你打車去。」彭子睿笑了下:「打車能快點。」
楚曉琅快速穿上外套,跑進浴室拿梳子梳了下頭髮,然後從抽屜里拿出口罩揣兜里,隨後換鞋,拿包,裝鑰匙一氣呵成,就準備開門的同時拿出手機叫車呀。
突然間,門外傳來敲門聲。
楚曉琅怔了一下,和走出來的彭子睿對視了眼,心想著不會這麼巧吧?
彭子睿連連點頭示意他快開門。
楚曉琅整了整衣衫,順便清了清嗓子,隨後輕輕打開門。
但沒想到,門外站的人讓他們意外。
「竇卓?」楚曉琅有些懵:「你怎麼找到這來的,是昆賜叫你來的嗎?」
彭子睿從後面好奇地往過探,這麼多年沒再見過,他很好奇當初高中最厲害的混混頭子如今長什麼樣子。
然而今天的竇卓卻很憔悴,他銳利的眼神不斷掃著屋裡,視線最終落在了楚曉琅身上:「龔燦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楚曉琅眨眼:「出什麼事了嗎?」
竇卓握拳罵了句髒話,隨後皺著眉對楚曉琅說,嗓音沙啞:「他不見了。」
「什麼?」楚曉琅大腦空白,幾秒後反應過來,上面攥住對方的手腕:「竇卓你說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龔燦不是一直在你外甥家裡住著嗎,他放學後還會去你店裡幫忙,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他前段時間就搬回去了,說是要跟他媽住,我也只能每天放學後在店裡才能見到他。但是昨天他沒來,竇彥駿說他一放學就疾奔回家裡,結果今天一上午人都沒去學校,我還想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呢?」
昨天晚上...楚曉琅踉蹌地後退兩步,一陣眩暈讓他險些站不穩。
彭子睿趕緊扶住了他,沖竇卓說道:「現在糾結這些沒有任何意義,龔燦是今天沒去上課嗎?他有逃課的習慣,會不會是躲到哪個網吧玩遊戲去了。」
提到這竇卓咬牙切齒:「他要逃課不會自己去,肯定會拉著我外甥一塊去打遊戲。但今中午是竇彥駿跑到我店裡說聯繫不上龔燦,他娘的我倆把學校周圍所有網吧都翻遍了都沒找著,我以為會在你們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