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相處起來有些冷漠……
但每個人個性不同,即便是在娛樂圈內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外向活絡。
反而那些所謂的「演技差,耍大牌」冠在張晨身上倒是有理有據。
劇組行程表內寫了下午一點鐘開機,時間到了張晨卻遲遲不來。一個小時過去,部分劇組工作人員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但奈何導演都沒說話,甚至連催促電話都沒打一個,其餘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直到副導演看不下去給張晨助理打了個電話,才得知張晨已經在回來劇組的路上了。
劇組人硬生生在片場等了他一個半小時,他才坐著車姍姍來遲。
今天的張晨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也不像往常那樣頂著娃娃臉樂呵呵笑了。雲辭和他擦肩而過時,張晨也僅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再發表什麼經典陰陽怪氣語錄。
俞魚跟在雲辭身側頻繁回頭去看已經走開的張晨:「他今天怎麼了?滿臉寫著不嘻嘻,平時笑的和個大呲花一樣的。」
——「發現自己遲到了對不起劇組良心發現開始內疚了?」
——「什麼日子啊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俞魚還在旁邊喋喋不休,雲辭在這時嗅見空氣中有一股飄散過來的香火味。味道很濃,像是在寺廟裡面待了不短時間才會染上的味道。
雲辭思緒一滯,驟然回頭。然而張晨已經進了化妝室,僅剩下兩個助理站在門口。
香火味?怎麼會有香火味?
喉嚨無端有些乾澀。雲辭開口:「俞魚,剛剛張晨路過時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啊?」俞魚被問的一愣,回頭看了眼身後張晨走的地方然後在原地使勁了嗅,「沒有啊,什麼味道?」
「……」
這地方開闊,那香火味一會兒就散了。剛剛張晨路過的時候俞魚還隔著他一個人的身位,距離也遠了些,沒聞到什麼倒也正常……
雲辭斂目,搖頭:「不,沒事。」
但他確定那股香火味一定存在。張晨今天遲來劇組一定有原因,那遲到的原因會不會和他身上的味道有關?
遲到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去燒了香,去了寺廟?
短暫地沉默思索後,雲辭突然開口:「俞魚,交給你個任務。」
「什麼?」
俞魚一聽這話身體都站直了,雲辭難得有事要讓他幫忙。
雲辭:「等會兒我拍戲的時候你去找人問問,想辦法問到張晨為什麼遲到。」
會不會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在電梯內遇到了怪事,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被嚇到了,所以今天一整個上午都待在寺廟內燒香拜神。
因寺廟離片場太遠,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最後遲到?
「好。」俞魚點頭,「雲辭哥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
打聽這個,不過是反覆懷疑昨晚那個夢境的真實性,懷疑那個太過真實的夢到底是不是夢。
只是有些不甘心。
自己都覺得荒謬,但還是想知道……會不會是死去的那個人在他重新開始接戲後,和過去那樣過來探班了。
這些理由都沒必要和其他人道明。
「純粹好奇。」
雲辭開口回答俞魚:「關心同事。」
俞魚:「……?」
*
下午拍攝的主要是在別墅內的室內戲份。今天天氣也不差,可一踏入那棟別墅內雲辭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陰冷。
《詭畫》劇情中,這棟別墅的主人熱情收留了在森林中迷路的人。正在拍攝的這一幕戲中,其餘人都在客廳內的長餐桌前和別墅的主人聊天,介紹自己身份和在山中迷路的後怕。唯獨畫家站在別墅的角落內,看著牆上的畫。
「畫」作為《詭畫》內重要道具,放在別墅內很顯眼的地方。劇情中,畫家一進別墅就被畫所吸引,詢問別墅主人能不能近距離去看看那副畫,得到同意後就完全沒理會別墅內的其他人,專注地看著畫。
畫家作為背景板,沒有正面鏡頭。雲辭抬著下顎專注看著畫的內容。
——劇組內的人說,在開拍前一天,別墅內的畫被換了。
眼前這一幅油畫近乎有半人高,被放在客廳壁爐的正上方,一兩個人估計很難抬動。
畫中流暢的線條看似隨意地勾勒出人體的弧度,畫中的人抬著手,高昂著頭,將開的正艷的玫瑰花花枝扎進頸部,頸部紅褐色的血液順著脖頸流淌而下,將畫面割裂開,綺麗又血腥。
「嘿,兄弟!」
已經沉浸在了畫中的畫家沒注意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此時肩膀上冷不丁搭上了一隻手臂,畫家受到驚嚇一般地微挺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