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時候他的情緒也會失控。
他病態的自救方式是從監控內去看那乖乖在家等著他的小孩兒,去看那個被自己從小養到大,幾乎是按照自己喜好模子長大的人。
為避免把人嚇跑,他小心翼翼地在那人身上施加著控制欲,他在雲辭不知情的情況下,源源不斷地攝取控制得來的滿足感,將滿足愉悅的情緒和失控消極進行對抵中和,維持情緒穩定。
更言簡意賅地說,那就是:
——他離開雲辭會失控。
將情緒寄托在別人身上無疑就是站在懸崖邊緣,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
可他已經沒辦法了。
如果不是雲辭,他早就死了。
死在根本不該他在那個年紀承受的知識灌輸里,死在無意義的「繼承」里,他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是工具而已。
他是一把傘,為了給葉敘白擋雨的傘。
他把過去自己沒有得到的[毫無理由的偏心]全部給了雲辭,換取了一顆澄澈、永遠看著自己的靈魂。
他卑劣,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
「嗚……」
耳機里被監控設備收錄的聲音可憐極了,染上些哭腔,悶悶的。
雲辭又把頭埋進了枕頭裡,黑髮凌亂地翹著。
激烈的刺激感過後,他身體還在微微打著顫。
「想哥……」
「好想哥……」
葉垠拔了電腦電源。
他想。
他該下地獄。
第43章
重新在葉垠的房間內洗了遍澡,雲辭把被子拉高,把頭埋進枕頭內,嗅著枕頭上淡淡的洗衣香氛。
是葉垠身上的味道,抱著枕頭的時候像是被葉垠摟在懷裡一樣安心。
他對葉垠的從來不只是純粹的心理喜歡。生理上的喜歡比心理反應還要更加直白坦誠。自從青春期發育完全後,他再也不敢和葉垠一起睡,也不敢和葉垠有長時間的親密摟抱。
其實他很想的……
想被哥抱。
想被葉垠擁在懷裡,想感受到腰間禁錮的力道收緊,哪怕再緊一些也沒關係。最好能箍得他疼,勒的他喘不上氣,要像是要把他融進血肉一樣的力道。
「……唔。」
雲辭晃了晃頭,把腦內一騎絕塵的想法晃散。不可以再想了,剛剛想著葉垠弄過,現在後腰腰椎的地方還在隱隱泛著酸,沒緩過來。
雲辭閉著眼,困意不斷上涌。
像是冒險遊戲裡的主人公需要定期回到安全屋恢復san值一樣,從搬出別墅住進公寓就開始出現的焦慮不安感,在回到別墅後緩慢消退。
這棟別墅是葉垠在一年前新買下的,不及先前那套居住的時間久,但一年的時間也足夠他和葉垠在這間屋子裡留下很多共同生活的痕跡,只要看到就會有一種很強烈的安心感。說到底,安心感的來源並不是房子,是因為人,是因為葉垠。
有葉垠在,睡在哪都無所謂,他都會覺得放鬆,能感覺到安全感。
不再焦慮不安,今天的雲辭總算不用再藉助著藥物來幫助睡眠。
或許是精神上和身體上都徹底的放鬆,雲辭這一閉眼就陷入了深眠,沉沉睡去。
「……」
…
幾個小時後。
臨近清晨,天色隱約開始泛著白,別墅一樓的密碼鎖傳來嘀嘀的響動,片刻後門被打開。
生怕驚醒了樓上的人,男人的在屋內的所有動作都刻意放輕了,等到在客臥洗完澡換好衣服才上了樓推開主臥的門。
臥室的窗簾被拉上,隔絕了屋外的光線,床頭的燈仍然亮著,光線被調的比之前更暗,僅能勉強看清裡面的布置。
好在剛剛回來的人才是房間真正的主人,對自己房間裡布局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