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強撐著把戲份演完,又因演技太假太差被罵上熱搜,被人爆出多日不去劇組耍大牌的醜聞。事件不斷發酵,事件中心的人怎麼都沒有回應,熱度遲遲不減,娛樂記者察覺到流量密碼,在雲辭家附近長期蹲守。
雲辭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門,頭髮也留長了,直到被葉敘白叫出去演戲。恰好《詭畫》內的畫家人設也是長發,雲辭就那麼一直維持著這個造型。
「小辭留長髮也很好看。」
葉垠嘴上說要幫忙梳頭,卻沒去拿梳子,僅用冰涼的指尖從雲辭黑色的髮絲中穿過,耐心地將發尾梳開。
難以忽視的指尖涼意偶爾觸碰到頭皮,划過後頸,引起一陣陣細細的顫慄。最後那隻沒有溫度的手掌扶在了雲辭頸後,稍加了些力道就把人攬過來些。
驟然落下的,侵略性十足的吻像是要將懷裡人肺中的空氣都掠奪個乾淨。
放在後頸的手限制住了雲辭所有後退逃離的意圖,直到發起者饜足起身,被吻的滿眼水汽的人才終於得以呼吸。
雲辭眨了下眼,讓眼淚不再模糊視線。他也不是淚失禁體質,以前沒那麼容易哭的,只是現在遇到葉垠情緒就失了控。
要說那些情緒是難過也不完全,更多是是慶幸……
下顎冰涼的手扶著抬起,搖搖欲墜的淚痣被指腹拭去。葉垠看著那又在愣愣看著他的人:「小辭想說什麼?」
雲辭嘴唇開合,他想說的話太多了。
——想說過去一年一個人承擔的罵名和委屈。想說真的很怕突偶然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東西,唯獨不害怕的鬼是你。
想說心裡全是慶幸,還好能夠再次看見你。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變成了一句:
「……我明明讓你不要來探班。」
如果葉垠那天不來探班,葉垠在路上就不會出車禍,葉垠就不會死。他們兩個會和計劃中的一樣,會有很多的「以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話落下,雲辭就感覺到放在下顎處的手力道收緊,下顎被那手指捏的疼。手的主人臉上笑意愈深:「小辭不想讓哥哥來探班,那想讓誰來?」
話沒說清就很容易遭到誤解,和鬼說也一樣。可偏偏他又沒辦法解釋,難道要和葉垠重複的說「你已經死了」嗎?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重複告訴葉垠他已經死了。他有私心,他害怕說了之後葉垠不再來找他了,他怕再一次的永遠看不見葉垠。
其實被誤解也好。
這樣執念會更深,葉垠會更忘不掉,會一直來找他,一直纏著他。
「……」
病房內不隔音,雲辭沉默間,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愈來愈近。
雲辭心裡一緊,只是短暫地把視線從葉垠身上移開看向病房的門,卻不想再度回頭時,床邊的椅子上已經空了。
病房的門被打開。
提著好幾個飯盒折返回來的俞魚一開門就被撲面的寒意吹得個一哆嗦,視線往內一看,看到直挺挺坐在床上的雲辭。
俞魚看著一動也不動的雲辭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開口:「雲辭哥你一天沒吃飯了,我去給你買了些清淡的!」
「……」雲辭沒有反應。
「雲辭哥?」俞魚又喚了一聲。
難道是他走了之後雲辭又睡了一覺,這會兒剛睡醒?噢,這不窗簾又拉上了,合理。
雲辭好一會兒才把視線從空蕩蕩的椅子上移開,看向把飯盒提過來放在小桌板上又去拉開窗簾的俞魚。
——無論幾次,葉垠離開時心裡那種空落落的感覺,總會異常強烈。
沒過幾分鐘,去買東西葉敘白也折返回來了,和俞魚幾乎是前後腳的事情。見葉敘白手上也提著個飯盒,雲辭疑惑:「你們兩個在食堂竟然沒遇上嗎?」
葉敘白:「遇上了,我親眼看著俞魚和宋斂承一起走的,我以為他倆悄咪咪躲著去哪吃了。」
葉敘白轉頭去看俞魚:「你和宋斂承什麼關係啊?你就在醫院待了一天,昨天接了起碼有五個電話不說,今天人家大影帝直接聞著味就來了。」
「什麼五個電話!明明就三個!」
——三個已經很多了吧。
接收到雲辭視線的俞魚眼神瘋狂閃躲:「什麼關係?沒什麼關係,他委託我幫他養幾天狐狸的關係。」
雲辭:「?」
前些時候不是還說狐狸掉毛嫌麻煩不想養。什麼情況,這兩個人的進展快到讓他懷疑他是不是失了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