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張晨不也說聞到了這股怪味嗎!?」
「我都聞到了,為什麼你們聞不到?那麼明顯的氣味你們聞不到嗎?」
導演說話聲音很大,情緒明顯變得暴躁起來,周圍一圈的人都被導演那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吸引過去,停下手上的工作去看。
俞魚在外面聽到動靜後冒了個頭進來看戲,這一來,正好看見導演抄起身前的監視屏就往地上砸。
電子設備承受不住那麼大往下摔的力,屏幕在接觸地面的瞬間碎裂黑了下去,壞了的小零件也四散在地。
「操了,拍個戲整他媽那麼多破事!?」
導演的情緒愈發失控:「有味道就處理啊,弄那麼大味道他媽的讓人怎麼拍戲!?拍完戲讓老子怎麼給房子主人交代?錢你們賠嗎?」
導演轉頭環顧一圈,像是在找人。
「道具組的人呢,剛剛逛街去了,找那么半天沒找到味道從哪出來的?要你們幹什麼啊?」
「還他媽拍不拍了?!」
眼看著導演又拿起了旁邊的電子設備準備繼續砸,站在旁邊收設備的一個攝影師兩步過去連忙過去把人拉住,從後面拽住了導演的手。
可奈何導演的力出奇的大,一下就把拉著自己的手掙脫開,轉身一腳踹在了攝影師身上。攝影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完全沒有防備的整個人被踢翻在地,身體撞倒了還沒來得及收的燈架。
劇組在拍攝夜景時需要補的光很多,房間內的燈架幾乎是一架架排開,撞倒一個後,連帶著旁邊的幾個架子也跟著倒了下去。
目睹全程的雲辭看見導演身後的一個燈罩被撞倒,實心鐵桿晃悠悠地向著導演的方向砸去,立刻出聲提醒:「小心背後!!」
隨著話音,鐵質燈杆不偏不倚正正砸中下方人的後腦勺。只見導演身體一僵,面對著地直直倒了下去,陷入昏迷。
「……臥槽。」
俞魚被新發生的意外嚇住,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十分鐘內第二個倒地的人:「今,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
接連兩次出現詭異情況,再遲鈍的人也能發現不對了。
「走。」
雲辭心一點點下沉,沒有再看屋內的情況,轉身拉著俞魚出了房間,邊走邊對著俞魚低聲開口:「這棟別墅不太對勁,我們快點回去。」
俞魚被扯了一下回過神,隨後快步追上雲辭,一邊走還回頭看先前拍攝的那間屋子:「回哪,直接回酒店?」
雲辭聞言腳步一頓。
劇組請來驅鬼的人極大可能沒有真正的把那隻被攝影機拍下來,渾身都是臭味的鬼趕走。張晨和導演都聞見了那股怪味,都出現了古怪的行為,他們現在要立刻離開這個疑似鬧鬼的地方。
但是離開了這裡之後,又去哪?
張晨在酒店的時候撞見過那隻鬼,包括他自己也遇到過不正常運行的電梯,那不是證明了那隻鬼其實並不會受到地點限制,它可以離開這棟別墅?
……他們現在要回去哪裡?酒店也安全嗎?
俞魚見雲辭沒回話,又開口喊了一聲:「雲辭哥?」
雲辭回神,轉過頭看向俞魚。
這件事根本就不好解釋……俞魚全程在劇組吃瓜,沒有真正親身撞見過靈異事件,那個穿幫、披頭散髮的鬼在俞魚認知中也僅停留在傳聞階段,而不是真實存在的。
雲辭:「不管去哪都行。」
劇組鬧鬼的事沒有解決完之前,在哪都不安全。
俞魚有些擔心:「可是這個時候我們那麼著急走會不會不太好?劇組那還躺著倆人呢……」
「你……」雲辭蹙眉,深吸了口氣把血壓壓下去,「張晨是自己掉下去的,導演是自己把人推倒的,人為什麼躺那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不走留在那陪著場務等救護車?」
「那不是演員和助理的職責。」雲辭繼續抬腳下樓,「先回酒店。」
誰善良誰在乎什麼集體誰愛待在鬧鬼的屋裡就繼續待吧,他已經頭皮發緊後背冒冷汗了。
別墅外由劇組搭建的大燈將別墅周圍很大一片區域都照得很亮,雲辭將視線投向遠處森林的陰影中,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提前拍攝完的演員已經回去了,別墅旁的臨時停車場內車輛不多。
雲辭和俞魚找車期間,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有個黑色,像是人形一樣的東西站在一顆樹下。
雲辭心臟驟然重重一跳,迅速轉過去頭去看時卻發現那處空空如也,除了被風吹動搖晃的葉影,什麼也沒有。
「雲辭哥?」
俞魚察覺到雲辭停了下來,回過頭詢問雲辭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