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搶救室門口,沒有痛哭,沒有歇斯底里的喊叫,可那身體微微的顫抖以及眼角因為無法控制而分泌出的淚水,實在不像是假的。
這如果都能是裝的,那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可惜了。
「還真不一定是出軌。」薛棠說:「我覺得他們倆都很在乎彼此,只是可能方式方法上有些問題吧。」
電話那頭趙歡哎了一聲,「隨便吧,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說完,她又想起來問:「那後來呢?你們倆後來呢?」
砂鍋煮的粥特別燙,薛棠才剛喝下第一口。
很鮮美,哪怕回了鍋也蓋不住它的美味。
「後來就回來了呀。」
趙歡繼續問:「一起回來的?」
薛棠回:「是啊。」
趙歡沉默了幾秒,開始抓重點,「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薛棠輸出實話的同時還不忘繼續喝口粥,「我後來睡著了。」
「睡著了?!」趙歡結巴起來,「你們,你們不會,不會是,那啥復燃了吧?」
「沒有,你想多了,我只是留他洗了個澡,然後就去睡了。」
「洗澡?!」趙歡聽了倒吸一口氣,聲調都變得幾分,「你還留他洗澡?」
薛棠解釋,「身上都是血跡,快清晨的時間,讓他就這樣出去實在有些嚇人。」
道理是這個道理。
但孤男寡女,留人洗澡。
這要是心裡沒一點想法,真能這麼幹?
趙歡心裡這麼琢磨,嘴上卻沒說。
薛棠這人,有的事你逼著,她反倒不會說,得等她自己想說了。
手機里傳來輕微的吃東西聲音。
「你在吃什麼?」
薛棠咽下一口,「喝粥。」
大下午的喝粥。
反正趙歡不相信她會自己煮。
她問:「叫外賣的嗎?」
「不是,他走之前做的。」
趙歡無聲地笑了下,就知道是這樣。
「棠棠。」她突然認真起來,「程今安對你,百分之兩百餘情未了。」
「是嗎?」
「你不覺得?」
「我不知道。」
「你感覺不出來嗎?」
「感覺不一定準確。」
很好。
一波無效交流。
「行啦,反正你就聽我的,如果你對他還有那麼點想法,直接上就行了。」
說完,也不等回復,繼續說下面的,「欸棠棠,劉江的婚禮你打算幾點過去?」
昨天搭高皓廷車回來的,趙歡的車還停在派對的地方。
「五點到?還是五點半?」
薛棠記得婚禮邀請函上是有寫時間的。
她找到群里發過的電子邀請函。
「婚宴在傍晚5:58分開始。」
趙歡說:「那倒是不著急,去早了也是等,那這樣吧,你在家等我,我先過去取車,然後來接你。」
「不用了。」薛棠沒答應,「這樣你來回太麻煩了,婚禮的酒店我地鐵過去很方便,半小時就到了。」
「也行吧,那晚上一起走,反正我今晚絕對不喝酒了,正好送你。」
薛棠笑著回應,「好呀。」
另一頭。
程今安很早就到了沈晏洄家。
這也是沈晏洄領證後,他第一次去。
「謝謝小盧妹妹啊。」
程今安伸手接過盧念遞來的水,又朝沈晏洄看去,「比你貼心多了。」
沈晏洄懶得搭理他。
現在比原先說好的時間要早,盧念察覺到兩人可能有事要談,便找了個理由回房間去了,將客廳留給了他們。
沈晏洄直截了當地開口:「說吧,遇上什麼事了。」
程今安不服,「我怎麼就一定是遇上事了呢。」
「那就當沒有吧。」
程今安:……
「跟薛棠有關吧。」
完全是陳述句的語氣。
程今安乾脆破罐子破摔起來了,「你說她到底在想什麼,當初說分手的人是她,還無比堅決呢,怎麼挽回都沒用,現在又好像失憶了似的,還能跟我聊天。」
沈晏洄睨他一眼,「要是不理你,你估計得炸,現在理你,你又覺得人家有問題。」
這不是欠嗎?
程今安緊了緊眉頭,「你不懂,她有些行為也……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
程今安:「……反正說不清楚。」
沈晏洄無奈搖頭,「你既然忘不掉,那就把人追回來,很簡單的事啊。」
「哪裡有那麼簡單了。」程今安忍不住嘟囔,「又是我追,我多沒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