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試探。「程哥，你知道棠家裡的情況吧？」
家裡的情況？
程今安有些拿不準她具體在問什麼，仍舊說：「知道，重組家庭。」
可能是怕說得太淺，還補充一句，「親媽帶著姐姐去了南禾。」
竟然還能知道她有姐姐。
聞言，李璟園真的鬆了口氣。
她可以確定，她家棠對程哥，絕對是認真且報以真心的。
關於家庭的一切，她對身邊任何人幾乎都是閉口不談的。
真正能了解到她家裡情況的，可能，也就那麼兩三個人。
「盛典結束後，她會去看一下她親媽，還有……她姐姐。」
說完，李璟園還囑託，「不過程哥，你別和棠說，然後那幾天你們要是能碰上，你就幫忙多注意點她，她和她親媽的關係，想必你也知道，真的很一般。」
何止一般，簡直就跟不是親生的一樣。
程今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剛才和他們說話時都是扭過腦袋來的。
可這會兒卻一直看著前面。
李璟園在他斜後方，車內昏暗，也仍舊看不清他的表情。
「行啊，我幫你注意著點她。」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
今天聊的比較多，李璟園膽子也大了起來，她探身上前拍了拍程今安肩膀。
「謝啦，程哥。」
-
回到501後。
薛棠不在客廳，客廳也沒有留燈。
程今安沒立刻開燈，通過門縫，他發現書房燈還亮著。
他小步上前，停在書房門口站了有一分鐘。
想敲門的手還是放了下去，折回去開了客廳燈。
這一晚，兩人沒再交流。
程今安洗完澡就回了臥室。
甚至薛棠從書房出來，回房間的路上發現他竟然都關燈了。
想到他白天說的晚上有事，薛棠猜測可能是去應酬了。
大概，累了？
她也沒去打擾，兀自回了房間。
……
次臥內，程今安睜眼看著天花板。
原來是要去看她親媽和姐姐。
這兩個人，他都是見過的。
姐姐還挺好，和她長得也挺像，說話輕聲細語，溫溫柔柔的，就是好像要比薛棠還瘦一些。
至於她親媽……
程今安捫心自問，他很不喜歡這個人。
或許是第一眼就不喜歡，在她眼裡，他壓根看不到薛棠的身影。
也或許，沒見面之前就不喜歡了。
畢竟，他和薛棠之間第一次鬧分手，就和她們有關。
第34章 薛棠，你要嗎？
而那時,明明是他們應該最幸福的時候。
……
高考的最後那天，天氣格陰沉。
黑雲壓城，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悶而壓抑的氣息。
甚至連微風都躲了起來,窗外的樹葉一動不動。
遠處，還有雷聲隱隱傳來。
薛棠收回視線，這讓她想到了那天。
她和程今安第一次碰到的早晨，也是這樣的天氣。
最後一門結束的鈴聲響起。
高中三年,也被徹底畫上了句號。
薛棠離開考場，往樓梯的方向去。
剛下了一層樓，就被小跑過來的何千語叫住。
她們都被分到了二中考試，宿舍的其餘人留在了一中。
何千語挽起薛棠胳膊,「棠棠，感覺考得怎麼樣？」
薛棠也不故作謙虛,「應該還可以，說不定能比三模高。」
「比三模還高啊？」何千語感嘆著，「你三模的成績已經夠高了！」
薛棠淺淺笑著，「這次高考，我覺得還好，整體不算太難。」
「那倒確實。」何千語說：「我寫下來也挺順的,起碼沒出現讓我特別崩潰的題。」
說話間，兩人也下到了一樓。
何千語抬頭看看外頭的天,「感覺要下大雨了,咱們快走吧。對了，你媽媽到了嗎？」
薛棠也抬頭看天，「看了天氣預報，就沒讓她來了。」
她又看何千語，「你爸媽在了吧？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行。」何千語點頭，「那你趕緊回去哦，小心淋到雨，咱們暑假裡再約。」
「好。」
薛棠穿過人群，到不遠處的公交站坐下。
隨著考生們慢慢走出，人群也慢慢散去。
薛棠大概坐了十分鐘左右，熟悉的公交車漸漸出現在她視線里。
二中和一中隔了段距離，卻有同樣的公交線路。
薛棠每周都搭公交，司機師傅都臉熟她了。
高考這種日子，公交車上人難得的清，全車坐了還不到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