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兄,看來中山王殿下的身體還沒康復呀。」房玄齡湊近低語著。
長孫無忌輕輕一嘆。
皇上並沒有刻意隱瞞,中山王受傷斷骨的事情,他們都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
對承乾這個侄子,他一直以來都頗為喜歡,聰明乖巧。
「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種福氣。」杜如晦盯著坐在上頭被皇子們逗得哈哈大笑的太宗帝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長孫無忌循著杜如晦的視線望去,默然點頭,心裡打轉著,或許,以後和承乾這個侄子相處的時候就可以更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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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坐在外殿的窗台邊,手中執著自己憑著印象畫的棋譜,一顆顆棋子落在棋盤上,在靜謐的起暉殿上,棋子的聲音聽起來分外的清脆。
麟德殿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好似空中弦樂,卻有飄渺的如霧,但這一切,承乾覺得,都與自己無關。
珠兒挑亮了燭火,碧兒輕輕的將已經冷了的茶水換下。
承乾專心致志的下著棋,時不時的,拿起一邊的毛筆勾畫掉不對的棋路。
就在這樣安靜的,寧和的氣氛里。承乾回過神,端起溫熱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
這大概就是閒敲棋子落燈花了吧?
承乾心想,勾起唇,一笑,想起多年前,他都忘了什麼時間了。他飄啊飄的,飄到了一間寺廟裡,聽得一個和尚敲著棋盤,搖頭晃腦道,「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那時,他便記住了這兩句。
回過神,又落下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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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還未下完,但承乾已經有些發困。便隨意的放下手中的紙張,指指棋盤對碧兒道,「碧兒姐姐,這盤棋不要動它,明兒個,我接著下。」
碧兒點頭恭敬應是,珠兒推來輪椅,想上前攙扶,但承乾搖手止住。
先用手按住輪椅上的坐墊,然後,慢慢用力,吃力的挪了上去。這個過程有些長,碧兒和珠兒都有些揪心的捏著袖擺,但承乾固執的不肯讓她們上前。
終於坐上輪椅,承乾仰頭一笑,安撫著的對珠兒和碧兒道,「今天已經比昨天好很多了。慢慢來嘛,你們別擔心,要是不行,我會喊人的。」
珠兒紅著眼圈,「殿下,您總是這麼說……」
可每次,都摔得烏青了才告訴她們。
承乾摸摸鼻子,有些靦腆的一笑。
躺到床上,沒多久,承乾就呼呼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