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愣。
「還有……你就沒想過,將來你父皇老了,你的腿又這樣,誰來照顧你父皇?」婦人放輕聲音,嘆息說道。
青年一震,手指不由抓緊自己的腿,心頭頓時又苦又悶,是,父皇總會老去,到時候,誰來照顧父皇?一直以來都是父皇照顧他,疼惜他,可是,當父皇老去,誰來照顧疼惜父皇?
自己嗎?可他這個行動不便的人能行嗎?
忽然外頭一片喧譁。
婦人和青年一愣,當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他們循聲望去,就見身著斗篷的高大男人大步走來。
青年一驚,「父皇?」
隨意的解下斗篷,俊逸的男人雖然已經四十歲出頭了,可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依然俊逸爽朗,他大步朝青年走來,途中對婦人微微點頭,便走到青年跟前,突兀彎腰抱起青年,在青年的驚呼聲中,淡淡開口,「夜已深沉,大伙兒都散去,休息吧。」
婦人溫婉一笑,看了有些尷尬的青年一眼,便轉身離開。
跟隨男人而來的其他人恭敬行禮,便安靜退下。
庭院裡只剩下他和青年。
「乾兒的脾氣可真是越來越大了啊。」男人將青年抱回裡屋,邊走邊平靜的說著。
口氣很平靜,但青年知道,男人已經很生氣了。
男人就是這樣,越是平靜越是惱火。
心頭有些忐忑,他三天前一氣之下,便命禁衛二軍護送自己離開長安,衝到了揚州……昨天才剛到揚州,而父皇今天就到了。一定又是連夜趕路沒有休息吧。
悄悄瞥了男人一眼,見男人掩飾不住的疲憊,不由低聲開口,「父皇,兒子錯了。」
男人有些意外,低頭看了青年一眼,卻見青年一臉的愧疚難受。心頭軟了幾分,將青年放到榻上,自己也坐到榻上,便將青年抱至懷裡,低沉聲音開口問道,「父皇沒有告訴你退位的事情,是父皇怕你反對……」
青年搖頭,「父皇,兒子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我反對的不是您退位,是……您要去長白山找天機草……」青年的眼睛裡閃現一絲痛苦,「父皇,別去好嗎?兒子的腿……」他無法說出口的是,自己的腿是自己重生再來之時的要求所致,怎麼可能再好?
男人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開口說道,「孫思邈傳來了消息,他過陣子會來京城,也許到時就有天機草的消息……」
青年一愣,隨之想到,機緣的東西還有可能嗎?隨之心頭苦笑,自己的腿那是法術啊……
男人摸了摸青年的臉,低啞的聲音開口說著,「乾兒……這輩子父皇都不會放棄,一定會有辦法的……」
青年定定的凝視著男人,發現,不知何時,男人的頭髮間好像有了根白髮,鼻子有些發酸,便將自己埋入男人的懷裡,手指揪著男人的衣服,壓低聲音艱澀開口,「父皇……兒子也不會放棄的……」
「這就對了。」男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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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離開之後,看向正安靜退下,但是卻守在青年院子門口的一名勁裝男子。
「徐柱將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