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不給反應時間，又叫了三遍。
湯梨準備把書取走，插卡槽忽然被插上一張卡。
機器滋啦滋啦地收進卡，開始讀取信息。
湯梨腦袋再一次空白，回頭看，又看見了那副乾淨明亮的眼鏡。
「你是新生吧，借書是要借書卡的，你可以先用我的。」
那人這麼說著，在湯梨沒反應過來前取走機器恰好吐出來的卡片，走到一邊。
湯梨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皺了皺眉頭，拿起借好的書，跟上去。
「同學？嗯......謝謝你啊，不過還是不用了，我自己......」
「借書卡還沒辦下來吧？」那人忽然轉身打斷了湯梨的話，半張臉依舊在光里忽明忽暗。
「嗯。」湯梨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思，索性點點頭，直接把書遞過去，「你借的，書還給你吧。」
那人沒接書，反而把卡一起放了上來。
「我是高三的馬上也用不著圖書卡了，不用擔心我有什麼其它目的。」
湯梨皺著眉頭看著未被接過去的書和書上的卡片，看清楚了卡片上的名字：陳斐。
還要說什麼，陳斐拖了拖眼鏡框，露出個淡淡的微笑看著湯梨又說了句，「就這樣吧，學妹。等你不要卡了再還給我就行。」
說完沒等湯梨開口，像是預判了她一定會拒絕，陳斐從湯梨邊上大步離開。
湯梨垂眸看了眼手上的書和搖搖欲墜的卡片，又皺眉轉身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怎麼這個學校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
「真奇怪啊！」
李川一頓操作躲過幾隻手，巧妙走位把球傳給陸揚，只見陸揚一個高跳，球從指尖飛出，完美中空落入球框中。
「可以啊，陸哥！」李川又挺起胸膛撞了撞陸揚，「不過你剛才喃喃自語什麼呢？」
「美玲這次真生氣了。」
「不是吧，真被發現啦？那怎麼辦？」
「寫、檢、討！」陸揚憤憤拋出一個球。
停在半場，李川跟著陸揚退出球場中心，站在邊緣線上。
陸揚擰開瓶蓋，正仰頭往嘴裡倒水，汗水亮晶晶的，從耳朵後頭順著喉結滑進鎖骨窩裡。
「確實奇怪啊，你說，美玲怎麼就知道你偷了違禁品？還就指定了你一個？」李川脖子上掛著毛巾，撈起一頭擦了擦汗，又撈起另一頭擦了擦掛在陸揚下頜的汗水。
「有人告密吧。」陽光刺得陸揚睜不開眼，瞟見李川拿擦過汗的毛巾給他擦臉，又嫌棄地抬手擋了擋，「你擦你自己就行了。」
「告密？」李川擰了擰毛巾，又掛在了脖子上，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脫口而出，「不會是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吧？」
陸揚伸手拂去鼻尖的汗水，扭頭看李川，表情怪異，「和她什麼關係？」
李川掰著指頭解釋給陸揚聽，「哎呀陸哥，你看，我和程宇是不會背叛組織的對吧？那咱們飛鷹計劃還有誰知道啊？那可不就是轉學生了嗎？話又說回來了，你怎麼突然對這個女孩子那麼熱情，她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
「誰說了。」陸揚皺了皺眉，覺得有些燥熱，剛擰開的瓶蓋，忽然看見邊上走過個熟悉身影，看了眼腕錶時間，眼睛眨了眨，喃喃自語著，「她怎麼在這？」
「誒！轉學生嘛那不是？」
李川眼睛一亮，揮揮手大喊了句，「湯梨！」
湯梨走得比平時要快了些，手上的電話才剛撥通，遠遠聽見有人喊她名字便回了頭。
可誰料，人還沒看清，一隻球先朝她飛過來。
「小心球！」
耳畔有個聲音劇烈旋轉著，湯梨看見球來的方向，迅速抬起握著手機的胳膊護著腦袋，一手朝球來的方向橫擋，球匡當一聲往湯梨腳邊落去。
手腕處起了一層灰，被砸得還有些發麻。而另一隻手牢牢地拽著手機沒落下去。
「餵？梨梨？」聲音從電話里響起來。
湯梨拍了拍灰，瞪著聲音的來源，沒等陸揚跑過來，湯梨踢開腳邊的籃球，扭過頭自顧自走遠了。
「嗯，碰到了幾隻蠢豬。」湯梨說著不自覺往外吐氣，走得步伐快到耳畔呼呼略過風。
背後落下個手足無措的陸揚，站在湯梨站過的地方，又是伸手想喊人又是喊不出口。
李川趕上來時看見陸揚的眼神，抿了抿唇不敢說話。
陸揚視線終於收回來，彎腰撿起落下的球，皺眉扭頭問，「你砸她做什麼？」
「不......是故意的，我就隨手一丟。」李川磕磕絆絆解釋著。
「你隨手一丟命中率倒還挺高。」陸揚咬著後槽牙說著，流了汗輪廓鮮明，不笑了輪廓鋒利，眼神又顯得有些凶。
陸揚見他不說話，把球往李川懷裡一塞，略過他肩膀，又彎腰抓起書包肩帶徑直離開。
「誒，陸哥，不打了啊？」李川跟上去，陸揚冷臉下來氣場之強大，李川半天才憋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