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頭忽然一酸,她忽然想起小時候陳霞和湯傑吵架總把她關到陽台去背書,她在陽台等了好久好久,夏天數星星,冬天也數星星,有的時候她也會向星星許願,讓最亮的那顆星星把她帶走吧,她不想成為月亮也不想做最亮的星星,就做無數顆平凡的小星塵,永遠開開心心的就足夠了。
然而,什麼都沒改變,她也就這樣在爭吵中一顆一顆數著長大了。
風鑽進衣領,她縮了縮肩膀。以為自己凍出現了幻覺,總覺得身後有人在喊她。
「湯梨!」
她聽見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迅速尋聲回頭。
是陸揚。
瞳孔迅速一縮,湯梨立馬站起來,捂住臉抄著塑料拖鞋就吧嗒吧嗒地試圖跑開。
「誒?」
可陸揚還是追了上來,指尖一把抓住她縮在空蕩蕩衛衣里的胳膊,往回輕拽了下,抓住手腕。
陸揚的手心是熱的,像柴火一般乾燥溫暖,觸碰到冰得能生出雪花來的胳膊,大拇指不自覺地摩挲了兩下她的皮膚。
「怎麼穿這麼少,這麼冷的天會著涼感冒的。」
湯梨第一次聽見陸揚這麼嚴肅緊張的語氣,抬眼看見他眼裡全是慌張。
陸揚說著就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直接往湯梨身上套,湯梨下意識反抗著伸手推開,陸揚卻用了點力氣,一聲不吭地替她穿好,整理好衣服,最後拉上拉鏈。
垂眸看見她被長長衣袖藏起來的手,想幫她挽起來卻忽然觸碰到那雙冰冷到骨子裡的手一瞬間就改變了想法,迅速放下袖子,說了句,「手藏著吧。」
做完這一切,陸揚看著湯梨,就安靜地看著她漸漸紅起來的眼眶,沒有說一句話。
半響,湯梨的眼淚順著眼眶大顆大顆地流了出來,嘴唇委屈地向下撇著,披散著頭髮,臉小小的一張全被眼淚打濕了。
湯梨哭起來沒有聲音,眼淚卻不間斷,她想用手背擦卻發現手在袖子裡怎麼也伸不出來,一瞬間看見陸揚的臉又覺得很丟臉,想背過身去。
陸揚卻忽然伸手,輕輕扣住她的肩頭,另一隻手升到半空中,骨節分明的手被凍得有點發抖,他的指關節輕輕蹭過她流淚的地方,眼眸半垂著,瞳孔動了動,眼裡像河流靜靜流淌著。
停了一會兒,湯梨好不容易止住哭,可她還是一動不動站著,不肯上樓去。
陸揚抬頭順著湯梨的方向看了眼,又回頭看向湯梨,眼神像藏著整個銀河系那般溫柔。
忽然,陸揚輕輕拉起湯梨的手,想要帶她走。
湯梨哽咽地說不出話,知道他想帶她回自己家裡,更是一下就從他手裡抽走了袖子。
陸揚頓了下,又走回來,輕輕給湯梨戴上羽絨服的帽子,輕輕擦去又流出來的眼淚,忽然輕輕笑了下。
湯梨眼睛紅紅的,聲音還很沙啞委屈,問他,「你笑什麼?」
陸揚搖搖頭,看某人哭紅了鼻子,張口就來,「你在這裡被班裡人看到了可就要傳謠言了啊,特別是李川,跟你講啊,他最喜歡在這個點出來瞎溜躂了。」
湯梨眨巴眨巴眼睛,看起來像是聽進去了,滿臉委屈地寫著該怎麼辦。
陸揚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重新抓過她的埋藏在袖子下的手,拉起來晃了晃,喉結滑了滑,聲音竟然也有點沙啞,「走啦,我們家又不會吃了你。」
湯梨被一路拉著上了另一棟樓,一路過去竟然沒有五分鐘,她從來沒覺得原來陸揚就住在離她這麼近的地方。
此刻她躲在陸揚身後,看著陸揚要敲門了,緊張地下意識抓了下他腰部的衣服。
陸揚感受到回了頭,笑著安慰她,「沒關係,我媽很喜歡你的。」
湯梨點點頭,一時間也忘記了陸揚的媽媽就是陸美玲也就是陸老師。
陸揚說的一點也沒錯,美玲給開了門,第一眼先看見了單穿了件衛衣的陸揚,皺著眉頭正要數落他,忽然看見穿著羽絨服的湯梨從陸揚身後探出個腦袋,臉上還有淚痕,怯生生地打了個招呼,半鞠躬地喊了聲「陸老師好。」
「哎喲,趕緊進來。」
陸美玲拍了下陸揚後背,讓他趕緊去穿衣服,又緊忙給湯梨找了個棉鞋讓她換上。
湯梨推脫了下還是沒坳過美玲,穿上了棉鞋,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包裹起來,她細細聞了下,衣服其實是沒有味道的,可她還是第一時間覺得這是屬於陸揚的,像是陽光曬過的溫暖氣息。
陸揚重新穿了件白色外套,出來看見湯梨已經被美玲叫到桌邊上,原先桌面上擺好的碗筷又多了一副,美玲一個勁兒地給湯梨夾菜,說著這個好吃那個好吃,又喋喋不休地說,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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