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喜歡人,有一如既往凌冽的眉眼。
風目劍眉,長睫如鴉,下頜線條輪廓分明。
她早就說過,這是兵權萬里的將軍相,活在陽光之下,永遠磊落光明,率性而為。
可他長睫投下的暗影,疲憊不堪。
睡夢中也會蹙起眉頭。
藥物助眠,不知會不會也做煩心的夢。
許棠伸手臨摹著他的臉,看了許久許久,脫鞋躺在了他身邊。
他側睡在床的一側。
她從背後靠過去,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池野身材高大,她蜷縮在他身後,瘦瘦小小。
他睡得安穩,她睡得安心。
好像這麼多年,從沒有這樣安心過。
恍惚還是大學時,他總哄她留在公寓,拉拉扯扯,把人抱到床上,擁緊了不撒手。
「木頭,木頭求你,別走了,你走了我睡不著,每天晚上都想你想的睡不著。」
他面不改色,在她耳邊說渾話,聲音低沉含笑。
許棠紅著臉推搡,捶打他。
然後他越發得寸進尺,手伸進她衣服底下,撓她的後腰。
她怕癢,求他不要鬧。
……
半睡半醒,好像天還沒亮。
遮起的窗簾,不知到底是什麼時辰。
臥室還是很暗。
許棠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了池野懷裡。
那面對著她的男人,正睜眼看她。
黑沉沉的眼睛,蒙著一層柔和的霧光,看上去濕漉漉的。
他的手摸在她臉上,從額頭到鼻子。
從鼻子又到嘴巴,最後是白皙的脖子,鎖骨和肩。
他低喃:「木頭,是你嗎?」
許棠嗯了一聲,又抱緊了他:「哥哥。」
這一聲哥哥,似乎引發了排山倒海的情緒。
人被翻身壓下,唇覆了上來。
他急促又熱烈,慌得眼眶發燙髮紅,拼勁力氣吻她。
全身癱軟,許棠聽到他的喘息聲,劇烈如雷的心跳聲。
情難自己,他在她耳邊的呢喃,啞的不成樣子,微微顫抖——
「木頭,好想你啊。」
「木頭,我愛你。」
「木頭,木頭,睡一覺就好了,哥哥讓你舒服了,好不好,我們不分手,醒來跟從前一樣,你別走,我什麼都聽你的。」
「木頭,我錯了,別不要哥哥,好不好啊?」
「好。」
許棠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醒。
是不是還以為在夢中。
他們彼此擁有,急切又慌張。
喘息聲中,男人的眼睛泛著暗啞的光,他情緒翻湧,突然伸出手,捏開她的嘴。